第九十八章 两败俱伤

炉壁强忍着伤痛，在飞断架势尚未恢复的时候，一记重锤打在他的左腰。土属性赋予的庞大力量，将飞断拍飞了出去。

斧刃跟着飞断从他的肩膀脱身而出，鲜血涌现，染红了整只左臂。在场的来宾莫不惊叹，就连克利西亚都不禁惊慌失色。

然而这并未结束，被打飞在地的飞断，迎接他的，是崩角猛烈的重踏。两只前足在飞断的盔甲上压出了裂痕四起，地波荡漾，灰色的血液也从口中涌现出来。紫渊看后更是怒不可言，双手合力将崩角给炸开。

受到崩角践踏的飞断，就此倒地不起。同时受到他全力一击的炉壁，身体也尽数被震伤，已是寸步难行，继而晕了过去。

现在的台上，只剩下鬼月紫渊，熔炎浆土和崩角。两位宿主已经溃败，他们也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加上如不及时救治，炉壁的左臂很有可能作废。这场比试，最终还是以两败俱伤，平局收场。其惨烈程度，远远不是之前的可比。

“旋斩！快点帮炉壁止血！”兰·杜里尼喊着说。

旋斩拉着血炎无伤，快步走向四分五裂的擂台。充满泡泡的蓝色火焰从炉壁的肩膀生出，很快就封住了战斧砍开的伤口，将里面的肌肉接上。不仅如此，之前被飞断震伤的各处，在血炎的覆盖下，很快得到缓解。

“谢谢你。”玛塔奇城主对旋斩说。看着如此执着的儿子，玛塔奇城主变得感慨万分，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比赛虽然结束，但两位的使魔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静静地陪伴在宿主身边。高傲的紫渊依旧飘然在场，眼里死死盯住崩角不放，像极了要把它烤成肉串的样子。面对先给炉壁治愈的血炎，紫渊也是扭头瘪了她一眼，似乎很不满意。

“喂，你这样信不信我不治了。”旋斩对着紫渊说。听到这话后，紫渊身上的气焰才肯老实一点。

“咳咳……”飞断又吐了一口血。

“队长！”几个流木城的队员急着说。

“炉、壁呢？”飞断勉强地说。

“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话说你们俩有必要这么拼吗？”旋斩坐在飞断旁说。看着血炎给他治疗，也顺便看看他受的伤。

一开始就是往死里干，每一招都像是要取对方性命。现如今倒地不起，身上到处是伤。两次冲进火墙，左肩和左腰各受到一次锤击，被崩角撞飞一次，还有最后那次、也是最为致命的重踏。表面的盔甲到处都是裂痕，相信里面的骨头也不会好到哪去。

“你～不懂。”飞断看着天空说。

“哼，你以为老子稀罕？”旋斩不屑地说。

“呵呵，宠兽，是个好东西。”飞断笑着说，即使无法动弹，也不忘惦记着刚刚的那头角兽。

“你这是废话，五阶的，还能不好？你这么卖力？是不是想娶宝吉尔家的大小姐？”

“不可以吗？”飞断嘴里还含着血迹说，话语间也是有些迷糊，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刚毅，是那样的执着。

看到他这样子，旋斩也是一脸愕然，没想到会肯定得那么痛快。以往旋斩认知的飞断，从来都是推三阻四的，最近这段时间倒是真的对他改观了。

伴随着飞断与炉壁比试的落幕，擂台现在是四分五裂，接下来玄月的比试不得不等到擂台修好再进行。在场的众人多少都被两人的撕杀所触动到，周围很少有人在继续谈论，有的已经先行一步离开。

这样的情景，是普莱特城主意料之外的。看两人的伤势，没有十天、八天估计再难有一战之力。这样子，玄月那边就会顺利地进入决赛。

自己宝贝女儿先会跟德·塔利打一场，按照他预期那样，自己的女儿必定会胜出。不是说克利西亚比殒击，德·塔利要强，而是殒击作为克利西亚的师兄，会让着克利西亚。

殒击的实力，就如擒颚说的那样，要在旋斩、飞断、炉壁三人之上。刚刚步入五阶的克利西亚，连使魔都没有，自然无法击败早已跻身五阶十年的殒击。两人同是德·莱文斯的徒弟，彼此相处多年，双方的底细一清二楚。

有传闻，殒击其实暗地里喜欢克利西亚，只是没有明言。这次贸然参加比赛，无非是想在克利西亚面前展示一番，证明他在同龄人中的优异。由此可见，殒击和克利西亚的对碰，纯粹就是过过场子，然后给足城主面子。当然了，最关键的是不能挡住克利西亚跟玄月切磋技艺，这点作为师兄的他是心知肚明。

之后克利西亚会如愿以偿的跟玄月玩一把，按照狂徒的方式，自然是不放水的，于是乎会好好考察克利西亚一番。不出意料的话，宝吉尔家的大小姐将在两招之内落败，或是三招，不会再多了。

这样的差距，几个大人物心里面都有数。至于兰·巴里奇豪言说克利西亚如果打败玄月，传授绝学什么的，在狂徒的口中说出来，意思一下就好了。玄月的等级，就好比是在飞断与殒击的差距，在殒击的基础上再翻一翻。

在旋斩看来，就算是兰·杜里尼那个猥琐的大叔，都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赢得了玄月那家伙。面对这样的对手，知难而退又不失体面才是最要紧的。打着小算盘，从克利西亚那忽悠了三块黑金的旋斩，此时的心情是一片阳光。

接下来的比赛都是意料之中了，旋斩也没有那观赏的心思。怀有这样想法的，也不止他一个，但凡有玄月类似水准的人都能察觉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查尔斯背后那个壮汉了。

虽说有段时间没见到查尔斯吧，但感觉这家伙总是会在特定的场合出现，旋斩自己也说不清楚。耍匕首的老者闻克多，巨剑壮汉土拔力士，这两个算是查尔斯的忠实跟班了，唯独新来的那个壮汉让旋斩有点好奇。

与土拔力士差不多的高大个头，黑色的短发从头盔窜出，刀削的脸，狰狞的疤，一看就觉得这家伙不是好人。而且在他把手搭在查尔斯肩膀上帮他消除紫渊的影响来看，想必也不简单。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旋斩越想越不对劲，一边在酒馆喝着小酒，一边思索着查尔斯的种种相遇。先不说他作为一个比特星上的贵族经常在阿德兰这边跑动，他们的战斗力明显跟阿德兰这边靠拢。想象之前在比特的虫灾，要是他们出面的话，还至于那么狼狈不堪吗？

不说还好，旋斩这一想，发现比特的三博区再次爆发了虫灾。相比上次，这次的数量更加惊人，且攻势更为猛烈。作为三博区管理者的特鲁尼尔家，查尔斯他们哪怕是出一点点力，也不至于会乱成这样。这其中的谜团，旋斩怎么想都想不透。

此时的查尔斯几人，并没有继续在城堡里呆着，反倒是在大岛上的一个小旅馆里面，一改往常高调的作风。

“贾巴尔，我还要这样子到什么时候？”查尔斯有些怨言地说，“按照父亲的要求，我该做的也做了。”

他嘴里所说的贾巴尔，正是旋斩看到的那个壮汉。现在房间里面，只有查尔斯他们四个人。闻克多和土拔力士都是查尔斯身边的老人了，也在旁边跟着一并听着。

“少爷，你应该理解家主的苦衷。这些年，家族的压力很大，尤其是在阿德兰这边。少爷与别人不用，你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借助特殊的身份，可以自由往来于诺德兰与阿德兰之间。有很多事情，要通过你才能实现。”贾巴尔说。

“那也不至于让我这么落魄吧？”查尔斯说。

现在他的情况，可以说是要人没人，要资源没资源。在两年前，查尔斯还能大笔挥霍，靠着昆托堆出个魁首来，身后是二十多个小弟。可如今，只剩下了两个专属跟班，能调动的资源也是十分的有限。

同是贵族的宝吉家，虽然现在名声不怎么样，但依旧能过得有头有样。克利西亚过一个成人礼，在乌拉巴托算得上人物的，几乎都来了。铺张不说，临时临忙弄了个比赛，一出手就是七块黑罗乌金，丝毫不带心痛的。

一个几乎垫底的贵族尚且如此，查尔斯作为诺德兰与阿德兰两家贵族联姻的嫡子，居然还要过得比他们窝囊。身上除了盔甲、护手、战靴是家族提供，其它的都是靠自己在外面打虫子挣得，就连两名手下，也不例外。

努比哈奇要建立基地城，他要去管理；各个贵族之间，他要去联络；想要提升修为，打造装备，还要靠自己。

要知道，查尔斯只是跟钢羽差不多的年纪，便已经要为家族撑起一片天了。这样的压力，对他而言犹如重负。偶尔还会冒出个乱空或是谁再给他捣个乱，都快把查尔斯逼疯了。

“贾巴尔知道少爷的难处，我这次过来正是为了帮助你的。不用羡慕宝吉尔家的女娃，天赋再好，也不过是片瓦之民罢了。少爷能把目光放得长远，那女娃日后的成就，必然难以跟少爷抗衡。”贾巴尔淡淡地说着，似乎克利西亚的天赋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看着查尔斯沮丧的表情，贾巴尔凑过查尔斯耳边，轻声地说了什么。查尔斯和耳朵灵利的闻克多，神色立马变得不一样。

“你说的都是真的？”查尔斯不敢相信地问贾巴尔。

“家主早已经为少爷铺好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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