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是?”王贺好奇的看着被林劭小心伺候着坐在将军位上那个容貌惊艳的美人,心说,即便这美人对于将军再重要也不能随意坐到将军位上吧?
目光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多年的沙场生活让他没办法轻易相信任何人,总觉得这位美人是带着恶意和目的来的。
“王贺,不得无礼,这位是国师大人。”林劭给苏慕倒好一杯热茶,这才直起腰站在苏慕身后,无形中告诉在场所有人,他愿意永远站在这位国师身后,成为国师最大的靠山。
其余两人互相看了两眼,皇帝曾言“见国师如见朕”,必须行跪拜礼,不知这位代表皇帝的国师为何会突然来此,还满身是伤?
疑惑归疑惑,礼还是要行的,两位副将单膝抱拳,“见过国师。”
“免礼。”苏慕一手捏着茶杯,一手随意摆了摆。
只有王贺还突兀的站在原地,直言道:“从未有人见过国师,只知他神通广大,你又如何能证明自己不是虚假冒充的?”
林劭皱眉不悦,刚想说点什么,被苏慕拦了下来,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温声道:“当然能证明,你七岁时过于顽皮,被狗追了几条街,最后爬到树上躲了一天,八岁那年私自与一姑娘定下终生,可惜人家后来被指婚嫁到了别人家,你生气放火烧了别人家的婚房……”
越说那王贺脸越红,几乎要抬不起头来。
这些隐秘的事情他从未与外人提起过,慌忙摆手:“国师,我错了,我相信您是国师了,别说了!”
苏慕嘴角翘起,继续道:“就在前几日晚,你还尿了裤子,怕被人知道惹来笑话,半夜三更偷偷摸摸跑去河边洗衣服。”
“啊啊啊啊啊!”王贺惊得一蹦三尺远,老底都被揭光了,这叫他以后怎么做人!
注定要被笑话一辈子了!
营帐内的气氛陡然轻松起来,“哈哈哈,王贺,你还做过这些傻事呢!真厉害,不愧是咱们神龙营第一人!哈哈哈哈~”
王贺又气又羞,指着对方鼻子骂道:“我呸!你别得意!总能抓到你的把柄!”
“好了好了,你们别闹。”陈副将无奈的站在中间,以防他俩打起来。
林劭咳了一声,示意他们安分点,别人无所谓,但是哥哥的面子必须给。
几人安静下来,王贺虽不再闹腾,但还是瞪着他旁边的人,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不知国师怎会来到军中,还受了伤?朝中是否出了什么变故?”陈副将打破平静,率先问。
“此事说来话长,只是提醒你们,近日不止朝中会有一番动静,整个王国都会陷入危难之中,我在此也待了两天,必须要赶紧回去了。”
“这到底……”陈副将还想再问,苏慕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问。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林劭才急忙说道:“哥哥,你留下吧!若是再回去保不准那皇帝会做出什么事来!”
苏慕摇头叹息,“阿劭,皇帝绑了水云村村民一事,你可知晓?”
林劭一愣,“什么?”
“皇帝以此作为筹码,威胁我必须按照他的话去做,否则将不仅是水云村,而是所有信奉我的百姓都要遭殃,我知你对水云村当年之事耿耿于怀,但毕竟还有很多人是无辜的。”苏慕拉着他的手,双眼直视前方,神游天外,眼底藏着不为人知的悲伤和无奈。
“阿劭,皇帝彻底疯了,他只需一声令下,百姓就会自相残杀,推翻信仰,皇帝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只是高高在上望着这一切,把所有人当成他手中的傀儡,包括我。”
林劭突然心慌起来,抓紧了苏慕的手,他强烈的希望他的哥哥不要回去,可他又清楚地明白,以哥哥的性子是放不下的,他也始终拦不住哥哥,从来都拦不住。
此一去,生死由天定。
他第一次大胆的抱着苏慕,亲吻着,炙热决绝,苏慕苍白脆弱的脸终于染了些血色,他靠近苏慕的耳边厮磨,仿若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兽,低哑的嗓音说:“哥哥,你一定要等我,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等到我回来,我会去接你。”
“嗯。”
狂风平地起,卷着苍白无力的诺言飞向天际,最后划过树梢,抚过花草,被埋葬在地底。
刚回到皇宫他就被人带去见了皇帝。
“肯回来了?国师厉害的很,随手就毁掉朕为你建造的神宫,怎么,这是无声的抗议?”皇帝悠闲的坐在亭子里赏景,神色间没有一丝恼怒意味,反而更加让旁人觉得这是暴风雨来前的安宁。
“我也不知皇帝是个趁人之危的卑鄙之徒。”苏慕并未放在眼里,至少他目前还是安全的。
皇帝讥讽的笑了,“趁人之危?这词用的好,朕以为在国师心里百姓的安危更重要些,看来是朕多想了?”
茶杯被用力的置于桌上,几滴茶水溅了出来,洒在皇帝的手上,负责在一边伺候的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害怕的脸色发白。
“皇上不必扯那些歪理邪说,我且问你,肉香吗?血甜吗?皇帝这半个多月真的长生了?呵,你以为我有神通,我的血肉也必定不是凡品,实际上,皇帝你近日身体越来越差了吧?”
苏慕弯腰靠近皇帝身前缓缓说着,此刻的他不再是百姓口中的神明,倒像是从地狱归来的魔鬼,脸上虽带着温和的笑意,眼底却是藏着令人心惊的寒冰,迷人又危险,稍错一步就是深渊。
“这么说,国师于朕而言是毫无用处了?”皇帝毫不惧怕的抬头直视着苏慕,好像被威胁的不是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你说呢,皇帝?”他重新直起腰,又变成了原本的颜嵇,温暖的笑令人禁不住心生好感,“我的血肉不能令你长生,而你,你想杀了我吗?”
亭子里短暂的安静了,皇帝也收起了嗜血的杀意,只是无声的品茶,低垂的眼,长而细密的睫毛在茶杯的倒影里也隐约可见,似在纠结,又似在悲伤怀念。
皇帝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情绪呢?
这场谈话在血雨腥风中开始,在沉默安宁中结束,大家不约而同的陷在回忆里,不愿出声打破。
夜里,苏慕被暂时安置在一处别院里,而皇帝则是彻夜都把自己关在御书房内。
他走到书架前,手抚过每一卷竹简,在第三层最后一格停下,轻轻敲了两下第三卷书,书架便自动从中间分开,里面是一处密室。
说是密室也不大对,准确来说是一处墓室。
里面安葬的是他曾经的爱人。
一位容貌艳丽身姿优美的年轻姑娘躺在里面,她身着凤冠霞帔,嘴角微微翘着,极为安详,仿佛就只是睡着了而已,下一刻就会苏醒。
“翎儿,我来看你了,我好久都没来过了,咳咳咳——”皇帝在这里从来不会自称“朕”,也不需要耍什么心机,这是他最放松的时刻。
轻抚着女人脸,温柔深情:“你总是喜欢这么笑,待所有人都极好,你再唤我一声‘好郎君’可好?”
无人应答。
一向无情残忍的皇帝在此刻显得十分脆弱,泪水划过脸颊,滴在女人的衣襟上,他一声声反复说着:“翎儿,我知错了。”
“咳咳,咳!”他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手帕上沾染上了一块血腥,苏慕说的没错,他确实命不久矣了。
女人身子底下的棺材很大,是双人棺,他早就为自己想好了结局。
默默地翻身躺进去,睡在翎儿身旁,他做了一个噩梦,久违的噩梦。
十六年前他还只是个最不受宠的皇子,缩在皇宫的角落里,太监女婢虽然看不起他,但也只敢在背后议论,表面上还得装作尊敬的样子,毕竟再怎么说也算是皇子,仅仅是身体里流淌的皇室血脉就足够让他比普通人金贵了。
兄弟间最聪慧的是二皇子,最得父皇喜爱的是六皇子,最适合继承皇位的是大皇子,而他是最没存在感的九皇子。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连他也这么想,兄弟间的争斗他从不参与,只默默吃着自己的饭,读着自己的书。
直到他遇到翎儿。
是翎儿改变了他的一生。
那天,他只不过是被四哥拖去外面游玩,无意撞见了掩面弹琵琶的翎儿,眉目清秀,温婉可人,就那一眼,自此怎么也忘不掉。
那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他想。
后来他每日都会去听曲,其实他并不能听懂她弹奏的是什么曲,但他只爱听她弹,每每听到,都仿佛能从曲中感受到无限的希望和温暖。
他开始想要她只为他一人弹奏,春心萌动,心生欢喜。
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底,无声的支持着,欣赏着。
终于有一天他得到机会,与翎儿互诉衷肠,也是那一天开始,所有的美梦都变成了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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