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除妖邪、立正法。凡入蓝氏,必遵守蓝氏家规,不可坐无端正,不可疾行…”
蓝启仁在上手喋喋不休地讲着,魏无羡眼睁睁看着随着蓝启仁的话,蓝湛原本挺拔的身影又笔直了几分,想到这人的性子,不免起了戏弄之心。他用法术催动一憨态可掬的小纸人,小纸人迈着小步子,慢慢悠悠地爬上了蓝湛的身上。
可他这次运气实在不好,被蓝启仁看个正着,蓝启仁见又是魏无羡作妖,当下火冒三丈
蓝启仁:“魏婴!”
江澄(江晚吟)“…”
魏无羡这个家伙!
蓝启仁:“既然你已经不用听我讲了,那我就来考考你。”
蓝启仁:“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一种东西?”
魏婴(魏无羡):“不是…”
说罢,魏无羡侃侃而谈,将区分妖魔鬼怪的法子一一道来。蓝启仁教训他的目的没有达到,又继续提问
蓝启仁:“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魏婴(魏无羡):“屠夫。”
…
见蓝启仁一连好几个问题都问在了魏无羡学过的知识上,江澄微微松了口气。察觉到众人敬佩的小眼神,魏无羡得意一笑。蓝启仁却不想因着他的缘故扰乱课堂风气,是以今日必须是要出个难题的。
蓝启仁淡淡开口
蓝启仁:“身为云梦江氏的弟子,这些问题早该倒背如流,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蓝启仁:“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听完蓝启仁最后一个问题,在场不少学子倒吸一口凉气,聂怀桑连忙翻阅课本,试图给魏无羡小声提醒。
江澄见魏无羡沉默不语,心里纳闷,这题魏无羡也不是不会,怎的突然不说话了?莫非他总算知事一次,打算故意假装不知,给蓝启仁一个台阶下?
见这道题难住了魏无羡,蓝启仁轻抚长须,看向自家小白菜
蓝启仁:“忘机,你来告诉他。”
蓝湛(蓝忘机):“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
蓝湛答题有条有理,答出一份完美答案后便雅正坐下,与方才得意的魏无羡形成鲜明对比。
蓝启仁:“一字不差!”
察觉到众人看向蓝湛那敬佩的小眼神,蓝启仁强行压下心里的骄傲,意有所指道
蓝启仁:“不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该有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骄傲自满,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魏无羡却是不服,他举手道
魏婴(魏无羡):“先生,我有疑。”
蓝启仁:“讲。”
魏婴(魏无羡):“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度化往往不可得,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但这执念若是得一件新衣裳倒还好说。但若是灭了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湛淡淡回道
蓝湛(蓝忘机):“正是因为如此,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不灵则灭门。”
魏婴(魏无羡):“暴遣天物嘛,其实我刚才也不是不知道这答案,我只是想有没有第四种法子。”
蓝启仁一时间既有对魏无羡胆敢质疑规矩法则的气恼,又有同时有些好奇,他看向魏无羡,问道
蓝启仁:“从来没听说过第四种法子,你且说来。”
江澄心头一跳,依着她对魏无羡的了解,她总觉得魏无羡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果然只听见魏无羡道
魏婴(魏无羡):“这刽子手横死,化作恶灵是必然的事情。那既然他生前斩首百余人,那为何不掘这百余人的坟墓,激其怨气,结其头颅与恶灵相斗。”
江澄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个回答当真是罔顾人伦,这个魏无羡便是心里有这种想法倒也罢了,怎么能当众说出来?
蓝启仁怒喝
蓝启仁:“不知天高地厚!”
蓝启仁:“除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想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魏婴(魏无羡):“先生,有些东西横竖是无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呢?”
魏婴(魏无羡):“大禹治水都知堵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堵,岂非下策?”
蓝启仁怒将桌案上的竹简往魏无羡身上丢,魏无羡侧身一躲,继续道
魏婴(魏无羡):“灵气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移山填海,加以利用,这怨气为什么不可以?”
江澄(江晚吟)“魏无羡!”
见他越说越过分,江澄忍不住阻止。蓝启仁却是火冒三丈
蓝启仁:“那我问你,你如何保证这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婴(魏无羡):“我尚未想到。”
蓝启仁:“你若是想到了,各世家就容你不得了!”
蓝启仁:“滚!”
蓝启仁这话既是在呵斥魏无羡,亦是在保护他。世间的规则总是有少数人制定、多数人拥护,时间一长,便成了约定俗成的事,深深扎根于人的脑海之中。若你没有绝对的实力可以镇压所有反对你的人,却又想要提出一条与原本的规则完全不同的道路,那么这个人最终的结局就是被人打成邪魔歪道。
例如姑苏蓝氏唯一的女家主蓝翼,她创造的弦杀术是姑苏蓝氏秘技中杀伤力最强的一种近身搏战术法,但因她创弦杀术是为了暗杀异己,便颇受诟病,就连姑苏蓝氏自己也对这位宗主评价微妙,几乎从不主动提及。
江澄忧心忡忡地望着魏无羡一如既往的肆意背影,心里思绪翻涌,接下来一整节课都没有听进去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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