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重紫之楚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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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月到了万劫之地的时候，万劫已经昏睡过去。

而他记忆里冷若冰霜、几乎从未有过半分生气的好师姐“怜悯”地看着石床上的男子。

亡月印象里面的卿栖月是清冷的，是冷漠的，可她此刻看万劫的目光却说不出地缱绻。

这样的眼神，他只在他父神眼睛里看到过。

那是一种克制的眼神。

想爱却又不能爱的眼神。

想要关心那人却要刻意装作不在乎，却在那人不为人知的时候深情和爱意无处遁形的眼神。

亡月心里一寒，“你爱上他了！？”

男人微眯着眸子，再也无法维持平日漫不经心的调笑。

简单的一句话，让人无端听出咬牙切齿的味道。

“师姐，你真的爱上他了！？”亡月洋洋得意，“可惜啊，你们之间不会有未来。”

卿栖月冷眼看着亡月，一言不发。

后者心里面有些恼，面上却并不想表现出来。

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会给亡月一种自己完全不如卿栖月的错觉。

“让我想想，万劫的身份用人间话本子上的话怎么形容？”亡月摩挲着下巴，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哦，我想起来了，纸片人！”

“他就是个纸片人啊！和你永远不可能有未来的纸片人。”

甚至，不仅是万劫，这里的一切于他们而言都是纸片人。

你见过哪个神能在纸片人的世界里施展拳脚的！？

在这个都是纸片人的世界里，亡月想要借机一统六界，好拿到可以让他们原世界的大魔倾巢而出的机会。

而卿栖月不忍仙界生灵涂炭，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

亡月不明白，“你明知道仙界的人有多虚伪，却总是自愿当他们的保护伞，让他们仗着你的能力恃强凌弱。”

“仙难道就全都是好的吗？你现在爱上万劫又是为何？因为他之前也是仙吗？所以即使他入魔成为堕仙也能够得到你的偏爱！”

“师姐，你就和师父一样自私，你们自诩爱天下苍生，可你们眼里的苍生永远只有虚伪的仙和弱小的人类！”

讲到此处，男人似是呢喃，又似是已经看开了一切般，“被你们欺压的魔、永远入不了你们的眼！”

他怜悯地看着万劫，这是他最没用的一颗棋子。

这颗没用的棋子入魔没能杀多少仙，也没能让他所谓的师姐看透那些仙的真面目。

只是可惜，“死！永远是他既定的命运。”

亡月离开了，从头到尾卿栖月都不曾搭过话。

亡月说的没错，每一句话都没有错。

她明明从一早就知道万劫的命运，明知道他未来会因为魔剑而死，明知道他会因为人间那个小姑娘落得神形俱灭的下场，可在万劫曾经对重紫出手的时候，她还是救下了重紫。

只是有一点亡月想错了。

她和他一样，从来都是赌徒。

他都知道既定的命运却还是一次又一次赌一线生机来唤出虚天万魔，又焉知她不是在找机会改变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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