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杨若澄又发烧了,虽然是低烧,但她觉得整个人都很不舒服,总感觉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是痛的。她的耳朵虽然消炎了,但是依然有耳鸣,总感觉是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
梁修租了张折叠床,晚上就在杨若澄的病床前将就着躺下。折叠床有一米八长,可梁修实在是太高了,他平躺在上面,从脚踝开始,一双脚都是悬空挂在外面的。夜里,他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好。
杨若澄半梦半醒中说要把床分他一半,被他执意拒绝了。
要真躺到她身边,那估计他这一晚就更不用睡了……
深夜,杨若澄从恍惚中醒了,说睡不好,想戴耳机听会儿歌,梁修怕她耳朵会坏,所以坚持不给。他从手机里翻出了自己曾经读过的一本小说,坐在凳子上,倚在杨若澄的病床边上读给她听。他的声音温柔且富有磁性,读起小说,像是在说他亲身经历过的事一样,娓娓道来,很快就把杨若澄哄入梦了。
然而,杨若澄并没有因此就睡了个好觉,反而是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一群腐朽的丧尸追赶,她拼命地逃命,却总也无处可逃。直到快天亮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她的梦境一转,梦见自己的一口牙都掉光了,满口血淋淋的,连话都说不出。
天还没大亮,杨若澄就从梦中惊醒了。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起身盘着腿在病床上呆呆地坐着。
梁修也被她的呓语吵醒了,睁眼就瞥见她坐在床上。
“怎么了?做噩梦了?”梁修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吃力地从折叠床上坐起身问。
杨若澄无神地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发呆。
借着廊灯的微光,梁修看见了杨若澄满头的大汗,困意瞬间全没了,立即起身去卫生间,用热水将毛巾打湿,拧干后就出来给杨若澄擦汗。
热乎乎的毛巾捂到脸上的那一刻,杨若澄感觉因为噩梦而紧绷着的神经瞬间就松弛下来了。
梁修侧坐在床沿上,一手按着杨若澄的后脑勺,一手给她擦脸上的汗,手法娴熟得让杨若澄发笑。
梁修见她憋着笑,感到莫名其妙,也跟着笑了,问她,“你笑什么?都吓得满身大汗了还笑!”
他一边说着,一边捞起了杨若澄粘在脖子上的被汗水浸湿了的长发,把脖子上的汗也擦掉了。
杨若澄就着微弱的光,目光聚集在了梁修的脸上。他长得剑眉星目的,一双桃花眼中荡漾着淡淡的忧愁,看上去温柔极了。
“你家里是有孩子吗?”她看着他忽然问道。
梁修手中的动作一滞,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杨若澄嗤笑:“你擦脸的动作好娴熟啊,好像小时候我妈妈给我擦脸,也是这么按着头擦,哈哈哈……”
梁修被她这么一说,忽然感到有些羞涩,很不好意思地就把毛巾塞到了她手里,说:“我小时候我妈也是这么给我擦的呀!呐,后背你自己擦,不擦干,等会儿着凉了你还得多住两天院!”
说完,他便起身走进了卫生间。卫生间的灯光很明亮,镜子也很明亮,他刚一走进去,就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通红的耳朵,那一瞬间,他感觉心跳都快了几拍。
“阿修,我梦见我的牙全掉光了,嘴里都是血,恐怖死了。”杨若澄擦着汗,对着卫生间的方向说,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无助。
梁修洗了把脸,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走到床边接过杨若澄递过来的毛巾,却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梦而已,醒了就不怕了,别担心,你的牙还在呢!”梁修说。
“可是,我听说梦见自己的牙掉了,说明家人可能会有灾祸哎!”杨若澄无意识努着嘴,语气有些“不依不饶”。
梁修见她依然不放心,这才抬眸与她四目相对,眼神不自知地充满了宠溺。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瓜,说:“放心吧!那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你家人不会有事的,快躺回去继续睡会儿,这才六点不到呢。”
杨若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冲着梁修嘟了嘟嘴,然后像个听话的乖宝宝,乖乖的就躺了回去,等他给自己盖好被子后就闭上眼睛睡了。
她这一觉睡到八点多,医生来查房,顺便跟她说了昨日下午去做的脑部检查结果,说是脑部未见异常,之所以晕倒,估计就是因为太过劳累了,以后多注意休息就好了。医生还说,她的耳朵已经基本消炎了,但是还是不能戴耳机,等烧完全退后就能出院回家了。
今天周六,梁修不用上班,所以一直在医院陪她待到了中午。杨若澄病好了,来了精神,就可劲儿闹着说待在医院不舒服,想快点回家。梁修拗不过,只好给她办了出院,然后把她送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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