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骤雨（回忆篇）

这里，是哪里？

女孩儿缓缓睁开眼，面前一片虚无。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缥缈无垠。

突然，一道明亮的光从虚无中射来，强烈的刺激令女孩儿不禁再次合上了眼。耳边传来一个亲切无比的声音，温柔细腻。困意袭来，令她不禁沉沉睡去。在意识即将迷失的前一刻。她心中的疑惑依旧没有散去。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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嶙峋陡峭的山崖之上，一人身着淡蓝色罗衣，身后绣着复杂秀丽花纹的长袍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扬着，漏出那人藏在衣袍中的骨节分明的手。一双手修长白皙，令人不禁暗叹。纤纤玉指，如玉葱白。这双极其好看的手，此刻却微微颤抖着。

抬眼，向那人的容颜望去。几缕青丝束在脑后，落在耳边。清风将它们扬起，勾勒出身后隐约可见的山水，墨色。一朵朵浅色的樱花在远处开放，此刻似已黯然。

目光再次向上，那人墨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荧光，却尽显严肃，面容凌若冰霜。

她的声音微颤，却依旧如此动听。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清冽犹如盈盈秋水的双眸对上那紫罗兰色的眼睛，手指发白，柳眉微皱。淡淡的蓝光轻轻附着在她左手上。

她的心里，不知是怎样的感觉。只是，从未有过的疼痛。

我不能这么做。

一双紫罗兰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眼底如春日里的湖水般清澈平静。只是，再无了往日的光芒与斑斓。

为了整个猫土，你必须这么做。

他轻轻开口，沉稳，清晰。

“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他的声音如惊雷般传入那人的耳朵里，亦如冰箭般刺入她柔软又脆弱的心里。秀眉紧蹙，手中蓝光微闪。

“不劳你费心了，我已为女儿改姓。”

她想起面前这个人的胸膛，如此温暖，坚毅。

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心跳声。

看着她左手上渐渐明亮的蓝光，他微微一笑，眼底涌现出一抹柔色。藏于袖中的手却如冬日的海水般冰冷，手上传来的寒意渐渐刺骨。

你不该，爱上一只异猫。

那人手中蓝光乍现，一双海蓝般的杏仁凤眼紧紧的合住。天空中，乌云密布。一滴晶莹的雨水落在她的眼角，竟是停留了下来，宛如一颗原本就存于那里的泪痣。

她修长的手伸出，连带着那刺眼闪耀的光芒一齐拍向那人厚实的胸膛。

“你这魔物，受死吧！”

那如白昼般明亮的光芒，冲向他面前，照亮了他那顶标志性的帽子，也照亮了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思绪。似是忧伤，似是不舍，似是……悔恨。

山崖上不断吹着的风逐渐削薄，狂风骤雨袭来。海上，那微波变为汹涌澎湃的浪，冷酷无情的一次又一次的拍打着崖底，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吼声，喷涌着雪白的泡沫。犹如一个无谓的战士般，勇猛精进，不知疲倦。

淡蓝色的光芒照在深蓝色的水面上，为这无边无际，却暗藏杀机的大海，带来了几十年来的第一丝温暖与希望。

只是，温暖中伴随着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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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缓缓睁开眼睛，墨蓝色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掉落在她的耳边，滴落在她墨紫色的平罗衣裙上。

她想起来了。

从前的记忆若是幻象，那么，眼前的一切则是她不忍相信的真相。

哪怕，是如此的刻骨，如此的铭心。

她寄给我一封信，

提到了江南晚风天，

她说“只是佳景

没有良朋！”

八个字中，

我想着江波，

想着晚霞，

想着独立的人影。

这里是

只有闷雨，

只有黄尘，

只有窗外静沉沉的天。

——冰心《十年》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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