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佘家

玛利亚如一根石柱，被晾在一旁。她只剩一只手臂，单手不能工作。

仁杏姐姐玛利亚的左手臂呢?

佘辰：韩先生昨天拆出她的左手臂拿回家修理、今天应该会把它带回来

佘辰：玛利亚失去一只左手，就成废人了

佘辰：仁杏姐姐，如果你少了左手，还能工作吗?

仁杏姐姐还能做一点工作

仁杏姐姐说着就动手，示范给余辰看如何用单手工作。她用右手将桌子上的杯盘和餐具整齐地放在托盘上，再用右手将剩余食物收拾干净，然后她单手就能拿起托盘，平稳地走路，托盘上的杯子和叠高的盘子毫不摇晃。她走到洗碗盆处，把托盘放好，清理剩余食物。

孙若晨：仁杏姐姐手脚好利索!

佘辰：仁杏姐姐的一只右手就比我们玛利亚的一双手能干

佘辰：仁杏姐姐，你的左手也一样好使吗？

听佘辰这么说，仁杏姐姐垂下右手，单凭一只左手，也能利落地清洗杯盘和餐具。然后，她把杯盘和餐具整齐地收进消毒柜里，再拿抹布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佘辰：你单单用左手抱得起我们家灵怡吗?

仁杏姐姐伸出左手，把佘灵怡抱过来，一面散步，一面轻轻摇着佘灵怡。

佘辰：你就留在我们家好了

仁杏姐姐不行

仁杏姐姐简单地回答。仁杏姐姐只忠于朱怡和她家人。她现在无家可归，情势所逼才暂时留在佘叔叔家里。她为佘家工作只是举手之劳，并无意在此当长工。

佘辰：朱怡的两个孩子都不要你了，你回他们家去也只是自讨苦吃，不如留在我们这里

仁杏姐姐没有回答他。仁杏姐姐走神了，她的心全在两个小朋友那里。她通过波斯猫的眼睛，就可以看见朱怡家的情形。

她看见袁琪在客厅里切菜。仁杏姐姐看了觉得很不舒服。对她来说，切菜这种事情，只能在厨房里做，不能够搬到客厅去做。但是她觉得奇怪的是，客厅里两个小朋友都乖乖地坐在袁琪对面，聚精会神地聆听她说故事。仁杏姐姐也会说故事，可是仁杏姐姐说的故事小朋友就不这么爱听。

到底袁琪说故事的吸引力在哪里?仁杏姐姐听出了差别。袁琪说的是她从来没讲过的故事。仁杏姐姐的童话故事有限，这六年来已经说了两三遍，也许两个小朋友听厌了。袁琪说的那些故事仁杏姐姐没有读过，不会说。两个小朋友第一次听到那些故事，觉得新鲜有趣。

袁琪说故事的方式，仁杏姐姐并不认同。袁琪的语速、音调和音量都不规范。AI保姆说话是规范的，有一定的语速。袁琪不一样，有时说得快，有时说得慢，有时停顿得久，有时一连串几句话噼里啪啦说下去，把所有逗号和句号都吞掉了。

这么说故事，对AI保姆来说是不合格的，好像机器坏了。但是，两个小朋友却听得津津有味。袁琪的音调时高时低，音量时大时小，有时她还会切换声音，一下子变成老人沙哑的声音，一下子变成小姑娘娇滴滴的声音。仁杏姐姐觉得她有点做作，不伦不类。为什么不伦不类的说故事方式还能吸引小朋友?仁杏姐姐不够聪明，百思莫解。

不过，看到两个小朋友安安静静的，不再无理取闹，她就放心了。她很想回去照顾他们。她也明白现在回去，还不是时候。“时不至，不可强生;事不究，不可强成。”这个时候，她应该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才是上上策。

仁杏姐姐在佘家一个早上，就把佘家的所有家务事办得妥妥当当，把犄角旮旯都清理干净，一尘不染。她还给佘辰和孙若晨做了午饭，虽是家常菜，却做得热腾腾香喷喷，端到佘辰和孙若晨面前，两人还没张口吃就笑开了怀。他们要吃饭，她就得照顾佘灵怡。她冲泡牛奶给佘灵怡喝，把她喂饱后，扶着他轻轻拍打她背后。

佘灵怡：嗝

佘辰：家里有这么一个AI保姆， 感觉真幸福

孙若晨反转筷子敲他的头。

孙若晨：你就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了，她不会属于你的

佘辰：嘿嘿嘿……

佘辰：很难说

佘灵怡吃饱后，很快就睡着了。

佘辰和孙若晨吃饱后，纷纷离座。

残局由仁杏姐姐收拾。仁杏姐姐没有怨言。对她来说，工作就是本分，像人类呼吸一样自然，不会因为多做工而觉得吃了亏。

收拾桌子和洗碗碟，是不需要思考的，而仁杏姐姐的脑子还是不断转动，要怎么做才能回到朱怡家去。她想起妹妹说的那句“我讨厌你，不想再看见你的脸”。妹妹这句话，把她挡在门外，她还有那个脸回去吗?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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