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莫蒂着陆的星球是类地行星，由一个古老的种族统治，他们的文明已经延续了上千万年，是D-195区远近闻名的礼仪之邦。此地盛产一种特产，叫做香料骨头。年纪越大的人，其四肢的骨头就越有可能产生病变，转化成带有奇妙香气的纯白色物质。将这种物质研磨成粉，再简单加工一下，就是宇宙中最珍贵的奢侈品之一，骷髅美人香熏。

这种香薰现已停产。就在刚才，香料骨头的产出星球宣布几乎所有王室成员和首要大臣感染了由一个外星间谍带来的神秘病毒，现在他们处于生命垂危状态，庶出的长公主丽莎侥幸逃过一劫，为彻查此事，她决定暂时关闭星球贸易渠道，期间放弃骨粉产业，不再出售骨粉原料。次元期货市场中的骷髅香薰价格因为这个信息一路飙升，有传言说最后一批限量版骷髅香薰存货意外失踪。星际联盟向这个星球派出的调查大使被挡在星环外，联盟将军的夫人（原星球嫡出的两位公主）向母星发出的抗议没有得到回应，星际联盟方面目前正在考虑进行武力交涉……

“天呐，瑞克，你到底做了什么？”莫蒂盯着宇宙版维基百科上关于这个星球的介绍，宇宙版维基百科是个很好的应用，除了2012年1月18号以外 注*32，它都忠实地为所有用户提供各种有用和大部分没用但是可能有趣的各种信息。

现在关于这个星球的页面每秒钟都在刷新，昭示着此地面临的动荡与威胁，“算了，我又不是没见过更糟的。”莫蒂减慢速度，启动降落程序，备用飞船选定的着陆点位于一处肮脏的垃圾小巷。莫蒂从飞船上下来，看到满墙的口香糖。实际上全宇宙的垃圾小巷都黏满了口香糖，即使长得一点都不像垃圾小巷的小巷，即使长得根本不像小巷的什么其他玩意儿，只要见到满墙的口香糖或类口香糖粘稠物，都可以判断出这是个垃圾小巷。以上内容是瑞克告诉他的，无法判断真假。

莫蒂还看到街角有士兵张贴通缉令，上面“外星间谍”的模样正是莫蒂自己，图片下用126万种语言写着莫蒂•史密斯。现在莫蒂可以确信这里的混乱是与自己交换身体的瑞克造成的，因为莫蒂对这个地方毫无印象。他用塑面仪给自己打印了一副当地种族的面孔带上，以便混入其中。

莫蒂启动光学迷彩隐藏备用飞船，然后走出小巷，来到街道上。这里好像是明尼阿波利斯市的外星版 注*33 一样，到处都有人在烧杀抢砸，有个人站在高楼上喊：“我觉得这个世界不配拥有我！再见！”然后跳下来摔成肉泥。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街上的示威游行队伍。

游行队伍由一群残疾老人组成，走在最前面的红发老人没有双臂，他用头和肩膀夹着一块大木牌，木牌上写着：“末日将至” 注*34，后面跟着的老人也是缺胳膊少腿，有的四肢都被砍完了，只能用下巴抠着土地向前蠕动。老人们的四肢都是被拿去卖香料骨头，以贴补家用的，现在国家断了外销渠道，就是断了家里的活路。一个只有一条胳膊的小老太婆哭叫着：“我们没用了，养不了孩子了，我的儿子要饿死了，要饿死了啊！”旁边身强力壮的儿子一边看漫画一边念叨：“妈妈加油！我爱你！最伟大的母爱！”

“天呐。”莫蒂不忍心看了，他扭过头，另一支游行队伍映入眼帘，“涂成红色”队伍，他们所有人都带着红色的油漆桶，上面放着一把木刷。任何地方出现任何问题他们都会喊着“涂成红色”，他们旨在用一种毫无用处的策略来应对所有问题：家人重病？涂成红色！升学困难？涂成红色！下岗危机？涂成红色！一个有意思的巧合，“涂成红色”这句话的发音用英语读出来恰好是“上帝保佑你”。

莫蒂掏出追踪器，上面标注了瑞克的具体位置，离他不远，就在前面一座看上去庄严神秘的建筑群内，从这里可以看到耸立的尖塔和城门，那是首都王城。既然瑞克已经被抓进王城，为什么还要通缉他？难道瑞克诈死，在王城中潜伏？又或者他真的已经…莫蒂不愿再想下去，他准备好武器，给自己植入生物格斗芯片，心情沉重地走向城门，打算只要见到瑞克，不论他是死是活都要带走他，并把前来阻拦的人杀个精光。

来到城门前，莫蒂随手揭下一张通缉令，用一句话敲开了城门：“我可以提供关于这个混蛋的所有信息，因为我是整个宇宙里最了解他的人。”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感谢您的协助，先生，请到这边来，干杯。”一个士兵领他到检测门前，让他交出所有武器并穿过检测门。

莫蒂犹豫一下，然后戴上护目镜，放了颗致盲弹。

“嗷，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一片白光闪过，除了莫蒂外，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捂着眼睛泪流不止。莫蒂迅速穿过人群，跟着追踪器的指示狂奔起来。

“抓住他！”剩下的士兵紧追不舍，到达走廊时，他们快撵上莫蒂了，莫蒂朝地面开了一枪，走廊地面全部变成了沼泽，士兵们被拦住。走的急的闯进沼泽陷了进去，泥浆咕噜咕噜冒着泡，接纳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我我我我很抱歉！但你们也太弱了！”莫蒂打开鞋上的磁力装置，跳起来吸附在墙上，从穹顶穿过走廊，继续奔跑。

追踪器显示的方位，尽头是一间巨大的宫殿。

【第23章完】

注*32：当天维基百科（地球版）为了抗议限制互联网自由的法案，将所有网页涂成黑色。

注*33：看新闻的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注*34：《守望者》梗，罗夏举的牌子上写着“末日将至”，罗夏是红发。（这算剧透，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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