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冶炼黑石金塔区的天空,雷暴云层层叠叠砧得又黑又高,蓝绿色透明暴雨哗啦啦下着,所以瑞雅举起伞,背着一个沉默羞涩的我啪嗒啪嗒地像敏捷的豹一样在地上跑跳。有时候我还是会被酸雨淋到,但瑞雅已经被淋得像一条湿漉漉的长毛犬了!
他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想要把暴雨挡在伞外,很可惜,无济于事。所以他便用伞把我遮了大半,自己被淋得湿漉漉的,棉衣棉裤都被淋得紧贴腰线,头发凌乱像落汤鸡。可我在窥视他的侧脸时却觉得他像一只待伺之黑豹子——像从蒸汽矿洞里挖掘出来的黄金眼,闪射阴沉沉的煞气。为何?为何?为何如此凶狠?是因为路过的旅人想要和高高的你点个小小的火么?成年人。或者是因为同行旅人在你身边哔叭乱叫么?惹你烦。惹人喜爱的俊朗美貌青年呀,惹人心疼的坚毅瑞雅呀,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呢?为什么煞气这么重啊!
没人对我进行解释,没人回答。
他带我飞到一个洞穴,一个起飞骤降后落地收起伞来,我脑袋就像被一个无良汉子抛下极速滑冰赛道似的,经过飞速前进后而晕乎乎地。但以我的性情,我得见机行事,我必须立即说话。
艾琳“咳,可怜的冤大头,换我来带你跑也可以的,小个背大个也没问题,毕竟你太辛苦了。我还要赶着去云野坐一小会,找些旅人蹭蹭下午茶。”
我在他肩上摇头晃脑地说,声音带着点不耐烦,我想要从他肩上下来,因为我的腿抖得厉害。根据我的经验,这么对人说话肯定会让对方自尊心受挫,从而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己跑。
可是瑞雅半天没蹦出一句话,让我不得不怀疑我自己完美又高贵的语言技术是否出了问题。
我决定不胡思乱想,想要转移注意力,所以我的眼睛驱使我看向我放在他头上嘶嘶乱叫的螃蟹,已经开始想象它变成散发诱人油香的多汁红色熟肉了……
不知道泰斯长老看到了会不会表扬我一顿——给我十几根蜡烛什么的!
见我白日梦口水流一地状,于是他一声轻叹,正在做白日的我抱起来轻轻放到地上,让我坐下了。嘿!我不是你的玩偶泰迪熊,你就这样像把玩偶放到地上一样把我放下,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玩偶?
我现在感觉有点别扭,因为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令人尴尬的事。当我决心不说话等他语言答复时,我感到了一道阴冷的视线在我身上游走打量着,这肯定不是他的视线,这肯定不是……像深渊一样的光芒,一旦堕入便可万劫不复的光芒。一定不是。我下定决心抬眸一看。
瑞雅眼中似是毒蛇般缠绕我的目光顿时收敛,却被我捕入眼底。
瑞雅呀……
瑞雅呀。
守护者啊……
见我惊慌状,他有点惊讶,像一个自·慰被母亲发现的小孩子。转而却又挑起美唇轻笑两声。
瑞雅:“呵呵,矮矮的小家伙,如果你在我肩膀上坐累了我就抱着你走。如果你对这里感到烦厌,我知道这里有几簇被暴雨打湿的银莲花,可以做你头发上的星辰。我带你坚持走下去,我陪你走到最后一程。”
艾琳“坚持个番邦夷苗!实际上我有一份好差事,没理由在这里淋雨受苦,不用被蠢蛋混蛋骚扰——在云野晒着太阳大口咀嚼顺来的不新鲜的饼干,或者我喜欢的烛火蛋糕。所以说,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云野坐一坐呢?来吧!干着这种疲惫辛苦的事就像抓毒葛一样只会让你分神。来吧!朋友,云野有很多的漂亮成年人和可爱小矮子。来吧!看样子你的脸色快要炸死老鼠了!你是不了是已经失去了幽默感?瑞雅?”
为了掩饰我的恐惧,我作势弹起身子,把螃蟹扔飞一旁,它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弧线,桄榔落地。我抛弃了以往的遁逸淡漠形象(只对他一个,我保准以后永远都是,我能确定他是个危险人物)。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带点诱惑又快活的神气,似是拉人去干点快活的性事一样,边说边拉着瑞雅的手往洞穴外那结束冥想的坐坛方向扯,好像洞穴外是窑子一样。
可是他就是定定站在原地不动,好不情愿,并且盯着我脸上的面具若有所思。
他说话了,他终于说话了。
瑞雅:“你现在还尚未成熟,没力量的人得到力量了之后会有什么大成效吗?没有,只能无所事事,就算不顾一切让生活有起色也只是镜花水月,过不了多久就会丑态毕露。”
我愣在了原地。该死,这什么义正辞严的说辞?我可是个正经人,而我面前这个是假正经,他有点奇怪,他似乎在教我做事?
艾琳“你在教我做事?”
我摇头晃脑表示疑惑不解,周围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在耳内模糊,形成微鸣,现在,我只能听见他在说话,富有韵律的语调无比清晰。
瑞雅:“不,是你在抉择世界的事物走势,当你决定要做埋头前进时,那便……”
瑞雅脸上又恢复了那温柔的笑,明媚艳丽的笑颜在他眼中溢出,略显狭长的眼睛里的轻柔笑意仿佛要把人融化似的。
瑞雅:“那便是你之永恒胜利。你有想过我为何要接近你?不止因“我要陪着你”的如此,我还看重你的善与恶,是与非,以及你的永恒未来。”
对哲学家来说,这是值得深思的一句话。
他在矿洞中发着微弱的光,给我的感觉像是他快要奄奄一息。他身上衣物随着他贴近我而被烘烤干燥,湿漉漉的头发随心火燥热重新变成白奶油似的蓬松糖丝。我抬头看呀看,他干净好看得令人窒息。
矿洞中我们心间散发出的光带给人一线希望——毕竟现在黑暗已经腐蚀大地,只有我们的光之心火便能驱散这些邪恶可憎之物。你说我们要埋头前进?停滞不前尚有一丝理智可存,如果你要我们这微弱的光横冲直撞冲向那黑暗的源头——Alef疯狂王子的栖息处时,这两束光就会被他不付吹灰之力便毁灭。而后,也许我们会重复轮回,依旧记住彼此重新拥抱在一起,也许会出现个千古难见的意外……我们再也不见。
无数意外和奇迹碰撞流涌啊,当时代之光芒被浓缩成薄脆发黄纸页上寥寥数据时,时代之真实,也只不过是永恒面前的一个短小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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