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负罪

诺的手从腰间移开覆在我已经紧紧闭上的眼睛上，“别看。”

没有我想象中的爆炸声，也没有那种惊天动地的大场面。那是一种特别荒凉的安静。很长时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诺慢慢地移开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没有再去搭我的腰。我睁开眼睛，不敢相信原来我们的死是那么的悄无声息。小星的身后，她本来站着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一种奇怪的感觉紧紧裹住我令我喘不过气来，后来我了解到，那种情绪叫负罪感。

我又感觉冷，身体不住的发抖，小星往前迈了一步，他眼中仍盛满了绝望，看不出对她的消失有丁点反应。诺低头看我，将他还带着些许温度的外套披在我肩上，轻描淡写地瞟了小星一眼，牵着我的手带我走了，他的手握的很紧，几乎和小星一样紧。

再见到小星是在两天后的一个晚上。

两天了，我的情绪一直没能恢复过来，那种奇怪的负罪感一直围绕着我，诺一直陪着我，他没有解释为什么要毁掉我，我也不想去问。我问他当时我说要杀了她时我有什么异常，他只说眼睛红了些，别的什么都不肯多说。那一天晚上，诺沉默的注视了我良久，说小星在门外，要见我。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就见小星已经走了进来。

我坐在窗户前吹晚风，诺进来说话的时候我回头看他。现下见小星进来我一言不发的转过头去。小星走过来，跟我挨得不近不远，就好像我跟他之间的距离。我突然理解了初代锦锦为什么宁愿自毁也不愿接着生存，末代锦锦为什么临死仍不发一言无所作为。因为我们三个和小星之间隔着相同的距离，初代锦锦想通过程序来缩短这种距离，这时候的锦锦除了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只缺了感情。感情和情绪不同，感情是长久的真实的感受与体会，而不是像情绪一样短暂又片面。末代锦锦早已看透无法改变缩短这种距离，所以无作为的临死之际连反抗都觉得多余。

小星递给我一个铃铛，那是我在被诺带走时掉下的。我将铃铛重新别在裙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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