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向“椿树王”祈祷

“椿树椿树王，你长（zhang）粗来我长（zhang）长（chang），你长粗来做檩子，我长长来做栋梁！”一个个子矮矮、胖胖的小男孩，双手搂住一棵椿树，在小声地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这个男孩名字叫做张大川，而他是向“椿树王”爷爷乞求——让在新的一年里，自己能够长高一些。

这是农历大年初一的夜里，大约凌晨一两点。

干冷的空气，稍微深吸一口气就会感到从鼻孔到肺部一条线都给冻到了，可是辛苦了一年的人们都早早地起床了——为了抢富贵——越早起床的人家抢到的概率越大。

那时候，人们对富贵有一种特别强烈的向往。

住在村最东头的张大川家，几乎每年都是起床最早，抢富贵最积极的家庭之一。

“快起来，张大川，赶快去向椿树王乞求长高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那是他的母亲在喊他。

“我去烧锅煮饺子了。”他母亲说完就走开了。

迷迷糊糊的张大川被他母亲叫醒了，今天有个重要任务——一个属于在农村里个子不高的孩子们一年的希翼的开始——乞求“树王”椿树让他在这一年里快快长个子，别总是最矮的那几个，老是受小伙伴们的嘲笑。

今年的张大川一醒来后，就迅速清醒过来。

这倒不是因为他长大了一岁的缘故，而是在去年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张大川乞求错了——变成了“我长粗来你长长”。

这一年来，郁闷的张大川看着“嗖嗖嗖”每天向着天空不断长高的椿树，就一天天地盼着春节的到来，好再向椿树王提出自己正确的乞求。

唉，这一年来自己几乎没怎么长个子，倒是的确长“粗”了一些。

张大川抬头看看天空，在漆黑的夜晚里，天上的星星特别地明亮。由于今年有闰月（应该是去年了，张大川还没有适应新年的到来），天空中最亮的那颗“天狼星”（这个名字是他后来才知道的）已经偏过了南方的中天位置。

今年没念错！张大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跺跺脚，赶紧往家里跑。外面黑黢黢的，一秒钟都不想再在屋子外面呆。

张大川的爸爸张海一改往昔的懒散，也早早地起来了，然后麻利地把蜡烛点燃。今年要好好干，大年初一早起，抢个好兆头。

一家三口，都穿起了新衣服，人看起来也容光焕发了。新棉鞋是妈妈做的，选用了今年的新棉花，穿上非常地舒服。

“大川，今年你去咱们村看窑吧。”张海看着张大川，缓缓地说道“今年开春后我打算去拉煤，咱们也把房子翻修一下，盖一个新瓦房！”

张大川看着他爸爸，好像看一个新奇的玩意儿，因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爸爸——以前的张海那种二流子印象给张大川太深刻的印象。

“好，就让大川去看窑吧！”张大川的妈妈看张大川愣着不说话，就满面笑容地看着他们爷儿俩说道。

“好的，我正想找个活儿干，这整日里在家闲着怪无聊类！”张大川这才反应了过来，对爸爸和妈妈说。

饺子已经盛好了，趁热吃可以暖和一下身子。

“快吃饺子吧！”妈妈笑着说道，一脸的幸福看起来又年轻了几岁。

那夜的灯光特别地亮，虽然没有电——当时的农村大部分都没有用上电。

两个大大的粗壮的红色蜡烛正在熊熊燃烧着，一漾一漾的烛炎照得地上的影子影影绰绰的，好像被冻得发抖了。

在陈家湾的最东头——大金沟河的西岸，“浪子回头”的张海一家三口正规划着一个“生机勃勃”的新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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