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清梦未醒,穗禾就在不断的敲门声和骂骂咧咧的吵闹中醒来。有起床气的她心情不爽的就想出来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可惜刚伸出一只手就被澹台烬给摁了回去,还顺便把荷包的绳子抽紧防止她出来乱动。
穗禾隔着荷包狠狠打了两下,虽然对澹台烬来说没什么力道,她也可以借此出出气。原以为吵闹声就够烦人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生气的。她就在荷包里听着来人辱骂羞辱澹台烬,还把小小年纪的他赶出房门,让他在门外跪着受罚。
没有任何力量的澹台烬就这么被推搡着来到了屋外,迎着风雨跪在湿漉漉的砖石上。穗禾突然觉得被刷新了见识,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糟践人的,哪怕是荼姚也没这么对过润玉。随着风雨渐大,荷包里也下起了滴滴答答的小雨,穗禾看着自己被淋湿的头发,不由得想到外面独自冒雨受罚的澹台烬。
她自己双手血腥在泥淖里爬出来,所以才会被纯白的如同太阳般温暖的旭凤吸引,不自觉的追光。可也只有同在黑暗里走过,才知道其中有多少心酸和痛苦。如果澹台烬从小就在痛苦和黑暗中长大,又凭什么要求他对这个世界报以感恩和光明呢?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从今日之事,再看五百年后的魔神,穗禾觉得她能理解。如果这般被人折磨过后还能以德报怨,只会让穗禾看不起。
穗禾就在大雨中陪着他一起淋雨,等到终于回到屋里,澹台烬才把她从荷包里放出来。“这凡人的生活感觉如何?”穗禾看着他湿漉漉全身滴水却毫无波动的神情:“这就是你从小经历的磨难吗?”
“磨难,这小打小闹的算什么磨难。我刚出生就被扔在冷宫里靠吃老鼠勉强活着,给人下过跪学过狗叫,连狗食也吃过。这人生我从未尝过一点甜,也不知甜为何味。”看着澹台烬平静的说着过往,穗禾只觉得可怕,就因为天生邪骨就活该受万人唾弃吗?为何无人拉他一把。就像在父母死后也无人拉过她一样,果然,不管是神还是魔,能靠的只有自己。
穗禾爬到他肩膀上坐着,拧着自己淋湿的头发,第一次向别人说起了过往:“也不知未曾尝过甜的你可悲还是先甜后苦的我更惨。在父母还在时,我也是被捧在手心里千娇万宠长大的公主殿下,后来他们战死了。我成了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孤女,一个身怀元凤血脉无依无靠的孤女,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囚牢里,被各种秘法禁术折磨,只为了从我的身体里提炼出凤凰精血。这种日子我过了上千年,直到我失去了作用,才勉强爬出深渊。别说报仇了,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澹台烬把小不点拿到眼前看着,又把她弹翻。穗禾没心情和他一起玩,就顺势趴在他的手掌里:“我满手血腥一身污浊,讨巧卖乖终于回到了曾经的家,靠着别人的施舍度日,好不容易就要见到曙光,结果我心中的光却嫌我心机深沉让我沦为笑柄。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拉我一把了,结果呢,我就到了你这里。你说,是不是很可悲。”
“我不知道什么叫可悲,我只知道我要活下去,活的比任何人都好。”
“还是没有情丝好,不必庸人自扰。我当然会好好活着,让所有负过我伤过我的人付出代价。”穗禾觉得自己还是适合当个坏女人,她永远学不会锦觅的善良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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