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49

紫熏带着青颜飞离了太白，来到一处幽静的潭水边，一看周围的布置就知道常有人来，青颜盲猜那个人就是紫熏上仙。

紫熏一阵捣鼓，一阵香气伴着缕缕清风扑面而来。

紫熏：“好歹上了我那么长时间的课，来，考考你，这香里面都有哪些东西构成？”

青颜笑着开口：“弟子若是说错了，还望上仙手下留情才是。”

青颜认真品味了一番： “嗯……二十四节气对应的时令花卉，沉水香，青木香，松甘香……还有什么？认不出来……”

紫熏满意：“不错，我上课教过的你都记下了，另外几样我从未教过，你不认识也正常。”

青颜谦虚笑笑：“上仙您教的好，教的好……”

青颜小表情一脸认真： “我上课都是有认真听的。”

紫熏看着她那一脸她认真又骄傲的模样，一下子被逗笑了。

看到大美女终于不绷着脸了，青颜也松了一口气：“嗯……似乎……还有淡淡的腊梅香味？”冷然而清冽，像记忆中的那个人。

想起那个人，青颜微微垂眸，今天看他一切如常，多年过去，应该已经放下了吧？那就好，她讨厌欠感情债。高居神坛的人，又何必因一段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感情而陷入这十丈红尘中呢！

紫熏听到腊梅两个字，表情带着些惆怅和回忆：“是啊，腊梅香……”。那是……当年子画亲手种下的腊梅……

紫熏看着青颜：“在你眼中，白子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青颜摆摆手：“上仙说笑了，尊上岂是弟子可以议论的？”

紫熏却并不想让她略过这个话题：“这里只有我们两个，随便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青颜看紫熏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只好想了想，缓缓开口：“嗯……在我眼中，尊上是一个让人忍不住敬仰的人。”

青颜看了一眼潭水中漂浮的落叶，轻叹了一口气：“在这个各家自扫门前雪的世界，众位仙家，都只将目光着眼于自己门派的发展，或者是自身的自在逍遥。有几人曾低头看看，这底下的芸芸众生呢？”

“如那些凡间的穷苦百姓，他们能为吃上一顿饱饭而欢欣鼓舞，孩子得了一颗糖也能开心一整个月，他们的日子简单而朴实。可仙界或者魔界之中的人，轻而易举就能将他们拥有的一切毁灭。如若无人管束和震慑，两界中人霍乱人间，那人间，必将生灵涂炭。”

“又如这些仙门底层的弟子，我游历之时也见过为了一点修炼资源，兄弟反目、同门相害之事。但您信不信，如若没有尊上像一座大山一样镇在这里，这种争斗就会发生在各大小门派之间。在如今的形式之下，大家都不是蠢人，都能看见魔界的蠢蠢欲动，各大门派都急着壮大自己，若真的斗起来，又会有多少底层弟子无辜牺牲？”

“尊上他，正在做着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我听过五上仙的故事，尊上也曾有过鲜衣怒马少年郎，仗剑天涯走四方的时候。如今却甘愿画地为牢，护一方安宁。”

“明眼人都知道护得了一时，护不住永远。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难能可贵不是吗？”

青颜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紫熏也没有催她，等着她的未尽之语。

看着那片落叶彻底沉入水中，青颜继续开口： “我曾听人说过一个故事，有路人看见一个人将滞留在沙滩上的鱼一条一条的捡起送回海里，路人问那个人，他救得了一条两条，救不了所有，下一次潮汐，这些鱼依然会被冲上岸。何必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谁又在乎呢？”

“上仙，您猜猜看，那个捡鱼的人是怎么回答的？”

紫熏神色似有所动，她怔怔地看着青颜：“怎么回答的？”

青颜：“他指了指手中的鱼，又指了指脚下的鱼，说，起码，这条在乎，这条也在乎，每一条能回归大海的鱼，都在乎。这就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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