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晚了,宁晴熙照顾凌不疑实在累了几日,忍不住在榻上躺了一会儿,文帝在外间看奏疏。
锦思把里间的灯熄了,转身出来。
“郡主和将军都歇下了?”文帝压低了声音。
“歇下了,将军被郡主灌了碗安神止疼的汤药下去,比郡主歇得都早。这两日郡主也累。”锦思想起前两日两人都不方便的时候夜里还要人照看,现在宁晴熙好多了换她自己亲自照看凌不疑。
“那就好。”文帝安了心,继续看奏疏。
宁晴熙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她感觉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好冷!
这是宁晴熙的第一感觉。
她睁开眼睛,入目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她站在城门下看着城墙上挂着的首级,喉头突然哽咽住弥漫着血腥味。她很想喊出来,但是她不行!
“城破了!”
“妧妧!快走!”
“夫人,再不带小女公子走就来不及了!”
“妧妧……走,跟她走!”
她听见妇人一声一声的哭喊,心如刀割,眼泪止不住地流。
“小女公子,你一定要活下去……”
“阿姊!”
“不,不要……”年幼的宁晴熙捂住耳朵,可是那声音却穿破一般地传进来。“不,我不走……阿父,阿母……”
“阿姊!”
“阿姊!”
……
“阿狰!”宁晴熙猛地坐起来睁开眼睛,她在梦里哭得枕巾都濡湿了。醒来眼泪还在落下,心口处闷闷地疼,似乎心要被撕成碎片。
“阿姊……”凌不疑坐在宁晴熙榻边。
文帝还未歇息听到宁晴熙在梦里的哭喊,赶紧让曹成端着灯进了门。
“阿熙,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文帝不是第一次看见宁晴熙做这样的噩梦在梦里哭喊父母还有兄弟姊妹。
当年城破时,宁晴熙正好跟着霍夫人去演武场,兄长和母亲听到城门被打开敌军杀入,就让人带着宁晴熙躲起来逃出去。后来宁晴熙被那霍家那位军将带着逃出的路上遇到了援军,宁晴熙跟着援军回到孤城的时候,城门上还挂着她阿父和两位兄长的首级,她的阿母和阿姊为了不受辱,选择自戕。
后来文帝把她接到身边抚养的时候,那么小的一个小丫头穿着一身孝,午夜梦回哭着喊着从噩梦中醒过来,抱着过来看她的自己哭。
“没事了,阿熙。”文帝帮她擦干了眼泪。“别害怕。”
宁晴熙抬起头,看着凌不疑,对着他伸出手。文帝让开位置。
宁晴熙就抱着凌不疑哭了起来,文帝让曹成找人煮安神汤药过来。
除了哭声,只有凌不疑听见了宁晴熙在低声喊阿狰。
他身体被宁晴熙抱着,听着这一声一声的阿狰,凌不疑僵住了,伸着手却不敢抱宁晴熙。
这是他的阿姊。她的每一声阿狰都是他不敢应的声。而让他心如刀绞的是阿姊哭喊着的是他,没法承认的也是他。
宁晴熙很清楚,这浓烈的情绪不是那只言片语,而是切切实实的痛苦,是背负着的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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