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后的观测

“小刘，几点了？”

蓝星之眼核心控制室内，江浩辰抬起头，问了时间。

在向旁边的工作人员确认后，刘尘答道:“凌晨2:00整。”

“好，好。”

江浩辰苍老平稳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他一边在面前的光屏上快速的写写画画，一方面把左手放进裤兜。

“滴，有人申请进入。”

门口的智能语音想起。

“是谁？”

“滴，是保卫队侯磊。”

“允许进入。”

随着一阵声音响起，核心控制室的门渐渐打开，侯磊走了进来。

“外面没有异常。”

侯磊看向屋内，“我建议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到来之前，让所有无关人员离开。”

刘尘懂，侯磊是觉得这些工作人员里面可能有内奸。

“江博士，你觉得呢？”

江浩辰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侯磊，轻轻抹去额头上的汗。眼神不断变化。

“可以。”

“那么，”侯磊淡淡的道，“这个屋子里除了江博士和刘教授，所有人请暂时离开，前往一柱待命。”

“是。”

操作各个仪器的工作人员纷纷离开，随着门的关上，核心控制室内，只剩下三个人。

江浩辰，刘尘，侯磊。

“侯队长。”江浩辰的背直立而起，脱离轮椅然后前倾，双手托腮，“你作为黑铁的队长‘铁心’，应该也暗杀过不少的西盟科学家吧。”

侯磊眼神微微一动，声音有一些不自然，“是。”

“有多少人？”

“虽然是联盟机密，但是您问的话，我可以告知您。”侯磊一按手中的一个圆球，一个光屏显现，一个个名字陈列。

“31人。”

旁边的刘尘猛的一惊，他很难想象平时亲切的侯大哥，居然手上有这么多人命，还都是可以改变人类命运的科学家。

“江博士，您应该知道，这种事情我也不想。”侯磊一叹，“但是赤狼暗杀了我们那么多科学家，如果我们不回击，长远来看，将对我们是一个最大的打击，甚至会导致东盟的解体倾覆。”

“嗯。”江浩辰不置可否，“那么，”

“侯磊，铁心，或者说，”

江浩辰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

“血手。”

安静。

核心控制室内，诡异的安静扩散，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却都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心跳。

“江博士，你说笑了。”侯磊脸上的震惊渐渐退去，挂上一丝笑容。

“江博士，侯哥他怎么会。。。”刘尘也很惊讶。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江浩辰的声音苍老沙哑，但是很坚定，“从你刚刚支走所有工作人员，我就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

“眼睛？难道。。。”

侯磊面部一抽搐，眼神反复变化。

“三十年前的那次。”江浩辰看向侯磊的眼睛，“我是一名宇宙观测学家，也很擅长观察人类的眼睛。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可以根据眼睛判断具体是哪个我见过的人。”

又是一阵沉默。

“那么江博士，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侯磊从裤兜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长度只有5公分的离子枪。

“没错了，30年前就是这把枪。这么小的离子枪也只有你血手才有。”

（离子枪，一种新式武器，因为需要在枪内对离子进行加速，所以一般体积比较大，长度至少在半米。）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刘尘惊呼，“侯大哥，你，难道，，，”

“砰！”刘尘的身体飞出。

侯磊一脚把刘尘踹到墙边，“刘老弟，虽然不愿意说，但你也是在我这里交情不错的人之一，今天我不杀你，但你也不要来妨碍我。”

他的枪口对准了江浩辰。

出乎他意料的，江浩辰很平稳，很沉静。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你的命。”

江浩辰缓缓转身，在光屏上轻点几下，然后又转了过来。

他费劲的，从裤兜中掏出一样东西。

一支长得像钢笔的东西。

“这是一只一次性光子枪。”

（一次性光子枪，比离子枪威力更大的最新武器，其内装有比较活跃的高温光子，能够射出一支温度高达上万度的高温光束，就有极强的杀伤力，也能穿透，毁灭一切。同时，也可以作为炸弹使用，当外界剧烈震荡时，一次性光子枪的容器会因为承受不了内部能量，炸裂开来，高温光子四射，爆炸威力足以使方圆一公里出现一个巨大的被融化出来似的深坑。）

“你应该知道我把它捏开会怎样吧。”

“你是想跟我同归于尽吗？”侯磊的脸色还是很平静，但额头上的几滴汗还是流了下来。

“并不是。”江浩辰看了看手腕，“现在是凌晨2:25，距离观测最后时机仅剩下几分钟了。”

侯磊点头。

江浩辰提起一只手指。

“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完成后，我的命你也可以拿去，你也可以安全离开。”

“什么要求？”

“让我观测完成。”

侯磊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刘尘。

“我不会让他看到观测结果，我也不会对观测结果有任何的记录。”

“我答应你。”

侯磊后退几步，靠在墙上，“不过为什么？”

“只是想完成人生最后的遗憾。反正我也还有几年就到寿命临界点了，只想在离开这个世界前，最后看一眼这浩瀚的星空，最后去找寻星空中的彼岸，最后看一眼人类文明的伙伴。”

（寿命临界点:因为人类的科技发展到人类可控制的极致，所以人类的医疗技术的限制使人类的平均寿命最多延长到150-200岁，人类历史上没有人能活过200岁，所以一般称200岁为寿命临界点，江浩辰今年190岁。）

“那你开始吧。”

江浩辰点了点头，默默的转身，双手在公平上连连轻点，眼神中只有坚定。

“时间到了。”江浩辰微微抬起右手，在光屏上轻轻一按。

蓝星之眼外，碗形建筑物散开的巨大花朵开始急速转动，几公里之外，18个巨大的光镜仿佛在凝聚宇宙中的辉光，把他们聚集在了中央的蓝星之眼上。

就是这一刻。刘尘心中默念，这是人类最重要的观测。

他看了下背影沧桑的江博士。

这就是最后求知的执念吧，在死亡前也要看到这个谜题的答案。

几分钟后，江浩辰缓缓抬头，甚至是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他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来。

“没有。”

他的表情一丝颓然，又有一丝疯狂的笑。

“倒也不出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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