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颜】不见光

宁王“本王向来不学无术惯了，父皇不会想那么多，只会觉得我和萧小将军有些投机。”

宁王“更何况，本王知道成大事者不应拘于感情，放心本王有分寸，当下不过是在利用他。”

相国沉默着没有说话，默默地听我说完，这才道。

龙套：“如此，甚好。”

成大事者不应拘于感情，我对相国亦是如此。帝王无情，历史上记载过不少君主哪怕众叛亲离，也要坐到那个位置的，可人生来不是没有感情的，如果没有，那也是被逼的。

对于宁王来说，很多东西他随手都能得到，所以他对待事情总有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他不懂得什么是感情，只是迫切地想要抓住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

相国成功地把宁王培养成了他想要的，冲动暴怒好操控的混账，但这把再也不容易受控制的利器，终有一日会刺到他的身上。

……

十七：“阿姐，你为什么要让我帮你绑架那个小孩？”

被十七唤的那个女子痴痴的，用手撩起风中轻柔的纱幔，如果我在这里，就一定会认出，这里是宁王和她曾为沈沁时，经常幽会的地方。只是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冤魂，也不知被逼死的真沈沁是否会回到这里，夜夜缠着十八，让她身缠梦魇，不得好死。

十八：“你有没有中意的人，有没有做梦都想梦到的人，有没有朝思暮想也一定要留在身边的人？”

十七：“我有。”

十七红着眼睛道。

十七：“可是阿姐，为了帮你，我已经和他错过了，我和他，再也没有可能了。”

十八：“呵。”

十八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十八：“你果然还是怨我……”

十八：“当年我和沈沁换脸去了亲缘淡薄的相国府，只有子衡才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不管他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对于渴望关怀的我而言，就如同暗夜光，雪中炭。于是年少懵懂的我在遇见了宁王后，再也无法对他人动心。”

十八：“我右眼上的伤疤，便是有一年二哥与人打赌，我会不会被炸伤眼睛，子衡冲出来保护我时留下的。”

十八：“久处黑暗的人才会懂得，那一点点的善意对我而言有多珍贵。那一刻起，子衡就成了我生命里的光，我想要不顾一切地抓住，渴望能够永远被他珍视和保护，为此我可以付出所有。”

十八：“我知道子衡对我的真心不屑一顾，但我有的是耐心等，我等他对我日久生情，甚至换回自己的脸，接近他。”

十八：“但他居然哪怕和男人一起都不愿意同我，所以我就在想，如果带走了萧寒声的女儿，能不能离间他们两个。”

十七震惊地看着她。

十七：“阿姐，你疯了，这样的技俩，怎么可能瞒得住他们。”

十八：“是啊，我是疯了，你说，为什么我的一颗真心，他不肯要。”

十八：“我为他做的，可以付出的，远比他以为的要多得多，可惜他从不曾看见，也不屑知道。”

两个有着类似疼痛经历的人，相处得好是互相救赎，相处不好则是同坠深渊，很显然，十八和宁王是后者。

十八坐在地上，抬手摸上了眼睛，深深地扣了进去。

十七惊叫了一声，看见一滴滴鲜血从十八那只睁不开的眼睛里留了出来，一滴一滴溅在地上，留下来的血在脸上好死盛开了一朵极为艳丽的花。而十八却仿佛毫无痛觉地笑道。

十八：“十七，我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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