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二少主是服下他人假借的新川主有令赐给二少主的毒酒而死的。死的时候,那个来害他的人甚至在狱中放了一把火,等火被破灭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具被烧得不成人形的尸体。
二少主的母亲哭得像个泪人,晕倒在地,而新川主,表情似乎也很有触动。他们原本以为,就算我流放在外,也好歹能有个念想,可是如今连念想都不曾剩下了。
从此,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尹嵩,而六少主的府上多了一个唤作“牧云德”的门客。
自从我把胡子去掉以后,再把头发散下来,竟无一人认得我,又或者说我如今的形象跟原来差距太大了,就算他们看到我会感到熟悉,也不会联想在一起。
而如今,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我总是会头戴斗笠示人。而与一身绛紫色的尹嵩不同,我总是身穿一袭布衣,而我的手中,拿着三枚铜钱,这是我在六少主府全部的家当,二少主迷信,我会把它们罩在罐子下面,求问鬼神。
尹峥:“牧先生,你算到了什么?”
为了防止暴露身份,尹峥不再唤我“二哥”,而是尊称我一声——牧先生。
尹峥和我做一个交易,那就是他可以保我继续留在新川主城,但代价就是,舍弃自己曾经身为嫡长主的身份。我喝醉的时候鬼迷心窍地答应了,清醒的时候已经不能反悔了。
我看了一眼罐子下的铜钱,抬手潇洒地往上一抛,三枚铜钱从天空砸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明明不会算卦,却还要睁眼瞎编道。
牧云德“我算到,最终你会得偿所愿,但这并非是我想要见到的。”
尹峥哑着嗓音,极为蛊惑地看了我一眼。
尹峥:“那牧先生,可算出了,我有什么愿望,又想得到什么吗?”
我不由有些疑惑。
牧云德“你无非就是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不然你也不会做出那么多优秀的事情,好能让新川主看到你。”
尹峥好像格外喜欢摸我的脸,他顺着我的脸颊摸到我的下巴,而我抬脸极为无辜地看着他,不相信他会拿我如何。
尹峥:“我说过的,我会站在您身边辅佐您,我其实一直都没有那个想要取代您的意思。”
尹峥低下头,把额头贴在我的额头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瞧着似乎是在撒娇,那是百福才会有的动作。可是我对狗毛过敏,大概对人也是亦然。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和耳根都似乎烧了起来。
牧云德“其实,我也没有很在意,那个位置,你想要就拿去吧,那对我而言其实是一种负担,如今身上不再背负这样的负担,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牧云德“大概是真的德不配位吧,所以我才会患得患失,看到别人做得比自己更优秀就会心里不舒服,害怕自己会被取而代之。”
牧云德“尹峥,你大概是没见过我的字吧,那曾经是新川主手把手教的,我好像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字了。他教的我那些时政道理,我都不太会学以致用。”
尹峥:“的确从未见过。”
尹峥握住我拿的手,拿起笔道。
尹峥:“二哥现在写给我,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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