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阿父平日里只爱待在房中读一些诗书,从不管家中琐事,但嫋嫋毕竟是我的妹妹、阿父的侄女,所以我亦曾问过阿父为何不管管阿母,至少要让嫋嫋过上正常的日子才好。可阿父的回答也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说阿母不会听他的,并且反而还劝我不要故意惹阿母生气。
那一刻我是有些失望跟愧疚的,我隐约察觉了阿父的冷情,但阿父毕竟对我很好,所以有些话我不能说出去,遂只能自己悄悄的送给嫋嫋吃食,用另一种办法赎罪。
归功于自小被舅母教养,所以我并非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我很清楚当下我的愧疚和阿父的为难对于正在受苦受难的嫋嫋来说都只是借口。如果想,阿父身为男子、身为阿母的郎婿,身为嫋嫋的叔父、程家此刻唯一的男丁,总有办法制止阿母的行为,亦或者是让嫋嫋好过一些。
但...阿父没有。
我也只能拿着大伯父大伯母从战场上拼杀回来的银钱换来的本就属于嫋嫋的食物,去接济嫋嫋。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深刻的意识到,这只是一种聊胜于无的自我安慰方式罢了,虚假的一碰就碎。
我甚至都不敢去看嫋嫋的眼睛。
因为我实在不愿意承受这种良心的谴责跟煎熬。
直到七岁时嫋嫋被三叔父接走,我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并从此回了外大父家,逃避似的减少了回来的频率。
...
后来嫋嫋过得如何我并不清楚,只是偶尔回到程家过年之时会听到阿母抱怨嫋嫋好运气,竟从她手里逃了出去,还斥责三叔父跟婠婠多管闲事。
阿父同样不说话的坐在旁边静静吃饭,席间只有阿母自说自话的声音嘈杂难听,我低下头艰难的咀嚼着饼子,只觉得味如嚼蜡、难以下咽。
但心中不知为何,愧疚的多了,竟也有些平静。
我想...嫋嫋如今过得好,我的愧疚也能轻一些了。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了,可我们都忘了,离家征战在外的大伯父跟大伯母终有一天会回来。而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极为出色的嫋嫋,也随着升官的三叔父一起回了都城。
而阿母...也做下了那等糊涂事。
事发只在一夜之间,上一刻我还在感慨嫋嫋和婠婠感情好,除了她弟弟妹妹们都很和睦,而下一秒便有凶神恶煞的黑甲卫上了门,说董舅爷被抓住罪证确凿倒卖军械,连阿母也成了销赃的同犯要一同论罪受罚。
我眼睁睁的看着阿母被拖走行刑,流放之前的告别更是奄奄一息,但我却无计可施。我也知道求助大伯父大伯母跟三叔父一家根本没用,毕竟他们恨我阿母、讨厌阿母还来不及,阿母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也纯粹是她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但为人子女的,总是不忍心。
阿父拉着我不让我靠近,看着被拖走的阿母,我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念头来,或许如今她们母女骨肉分离,就是当年阿母苛责虐待嫋嫋,她和阿父袖手旁观的报应...
第三章,今天结束啦~
程姎这个番外有点黑她,因为原著中的程姎还挺好,但按照电视剧来说这就是我的看法,所以不会改的。
姎姎党别喷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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