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烂漫的少年

三人并没有离开酒吧，而是干脆让守心带路，便在酒吧一个靠窗的偏僻角落坐下。此时天还远没有黑，酒吧里也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无所事事的服务员在吧台处边整理酒水边聊着天。

整个酒吧里环绕着的音乐也不是每天夜晚时震耳欲聋的摇滚说唱，而是无比经典的萨克斯名曲《归途》，曲调悠扬又富有穿透力，伴随着越过窗子洒在三人身上的金黄色落日余晖，让远离家乡和即将远离家乡的人都心生惘然。守心和高扬相对而坐，都只要了杯冰水，而靠在窗边向外望去的男子要了点酒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时不时还会咳嗽几声。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局里七组的队长，严正严队长。”高扬向守心介绍起了看起来身边的男子。“这是守心。”

守心和名为严正的男子又互相点头致意了一番，这时他才注意到，严正的脸庞竟然有些苍白，就像是常常卧病在床的病人那样不健康的白。但是守心也不是一个八卦或是自来熟的人，即使有些疑惑，也仅仅是放在心里。

“不论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主动找我，但是既然你决定加入了我们，我就将我们的情况简单向你介绍一下，然后如果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我。”

看到守心点了点头，高扬喝了口水便继续道：“联邦异能局有时候也叫联邦超自然事件特别调查局，但是我们实际上很少接触到真正的超自然事件。所以我们平时的主要任务其实和联邦中央情报局有些类似，直接对我们的总统负责，负责调查并处理反联邦法的罪犯、调查反政府武装的情报和一些恐怖组织的活动。不同的是，我们需要处理的问题往往更加棘手，遇到的对手也常常和我们是一类人。很多时候军队和警察不方便出面解决的事情也由我们暗中帮忙。”

“我们部门算上像我一样的普通人在内，一共只有不到一千人。为了避免其他势力的渗透，我们的组织划分方式一般是几个人组成一个小组进行行动，不同的小组之间互相很少接触和了解，也很少会一起行动。比如严队就是七组的队长，七组的能力在局里是十分突出的。”说到这里，高扬看了看一旁的严正，虽然是在称赞严正的小组，但两人似乎都没有心情在这个话题上进行深入，所以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后就不再继续。

“整个联邦加起来才不到一千人？”守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平均下来一颗星球上只有不到200人的组织未免也太单薄了。

“你以为联邦里像你们这样的异能者很多吗？”高扬看到守心困惑的小眼睛，不禁想起来杰出戏剧家杨梭在他的某个作品里描写的一个富二代形象。

故事里这位天真烂漫的富二代有一天出门游玩时看到大街上几个贫困的叫花子在和自家的家犬抢食，十分诧异的问身边的家丁：“他们为什么要和狗儿抢骨头吃呢，骨头哪里有肉粥好喝，他们为什么不喝肉粥呢？”

在高扬的眼中，眼前无知的少年就像故事里的富二代一样可耻可恶可恨可叹。但为了让眼前这个“富二代”醒悟过来，他只能嘴上耐心的解释道“虽然没法做到完全的统计，但是根据技术部的资料显示，算上反政府武装和无法之地大理，站在人类的角度来看，异能者在历史上任何一个阶段都没有超过3000人。”

感受到高扬颇有无奈的眼神和略带不满的语气，守心点了点头，不得不为自己的想当然感到些许害羞。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之后，他继续抛出心里一直存在的一个问题：“异能都有哪些种类，对异能的强弱有划分吗？”

“对于异能我们没有十分详细的划分，因为就像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一致的指纹，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异能。但总体而言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也是人数最多的一类--元素类，顾名思义就是可以掌控水、火、风之类的异能。比如我的异能就是火元素。”回答守心的并不是高扬，而是一直沉默着的严正。

说着，严正拿出一根香烟，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摩擦了一下，便窜出一束小小的火焰，将香烟点燃。“第二类是异化类，简单的说就是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发生异变。嗯，一般异变后都挺丑的。而所有不再以上类别的我们都叫做特殊类，比如你的异能，应该算是特殊类当中念动力的一种。”

不得不说，少年仍旧没有摆脱自己阶级职业带来的束缚，因为看到施施然点起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的严正，守心心里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这个动作真的酷毙了，而是想着要是有了这个能力以后做饭该有多方便。

很快意识到自己想法有多可笑的守心连忙从杂念中回过神来，一边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一边打起精神继续一丝不苟的听着严正的解释。

“至于强弱，也没有细致的划分。咱们局里常常说的一句老话‘没有废物的异能，只有废物的使用者’，任何异能都有各种的特点，只要运用得当，都可以发挥它的优势。咳咳····”

本正抽着烟的严正说着又喝了口酒，突然大声的咳嗽起来，不停的咳嗽让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病态的嫣红，也使他坚毅的面庞挤出了很多细细的皱纹。这让守心心里不由得好奇是什么让这样一个身体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的的男子仍旧在异能局工作下去，又是什么让这个明明已不应该在碰烟酒的男人毫不顾忌的抽烟喝酒。但他还是没有问出口，他本也不是这样的人。

或许是觉得严正的状态不适合再说话，高扬便接口继续讲述下去：“但是，在所有的异能者当中，有那么一小撮人，在某些情况下会再一次的觉醒。也就是二次觉醒，一般二次觉醒者，他的异能会有所变化或是单纯幅度上的提升，但有时也没有很大的区别。所以不能简单的认为二次觉醒者就一定更强一些。”

“当然，有二次觉醒就有三次觉醒，只不过数量更加的稀少。至于四次觉醒，呵呵，整个联邦几千年历史上仅仅有两个人，一个是联邦刚刚成立时的五星上将亚历山大，还有一个···”

就在守心等着听第二个猛人的名字时，一阵电话的铃声打断了高扬的话。高扬比了一个手势后就走到一边接听了电话，让原本十分期待的守心感到有些失望。

亚历山大将军原来是一个异能者，还是觉醒了四次的异能者。守心对这个事实一方面感到无比的震惊，可是联想到亚历山大传奇而辉煌的一生，却又觉得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难掩讶色的守心先是看了看已经恢复正常，面带微笑看着他的严正，又看了看不远处似乎也有些诧异的高扬，最后看了看窗外已经浓郁的夜色与漫天闪耀的星星。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未来的人生将要发生如何巨大的转变，前十八年平平淡淡的生活仿佛高空坠落的镜子一样支离破碎，而不知是美好或是痛苦的新世界正像颗一往无前流星向自己砸来。

喝光杯子里最后一口水，少年心里有一些彷徨，也有一些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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