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皎洁温柔。
夏裳国的皇都此时业已宵禁。与高耸神女像遥遥相对的功德塔腰间,渐渐升起了一层薄雾。
那位毁了过去镜的元凶,就在这塔顶之上。她给女儿讲的那个屠龙的故事,被她的后代美化渲染,用于巩固皇权,被世人称颂。
红衣:怎样?可还痛快?
另一位女子依旧执着骨伞,伞上红带飘飞,更显得她白发胜雪,面若寒霜。姒婴走到妹女身边,接过她递过来的酒壶,也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红衣:初凰的女儿,接下来的每日都要经受七七四十九道雷刑。纵横荡魔邪,一剑斩群妖。呵!那些满口仁义的正道魁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眼中的妖邪,已经在自己身边潜伏了那么久!
妺女将视线从皇城中轴线上的点点星火上移开,转过头专心地看她讲话,听出姒婴讥诮的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她便柔声夸赞道:
妺女:你做的很好。只是,
她秀眉颦蹙,睫毛微动,眼中似有忧色,
妺女:伤了那么多人性命,会不会有些太过血腥?
姒婴正在饮酒,闻言眉头一皱,又瞥见妺女嘴角还挂着淡淡笑意,可见并非是真的可怜他们,便有些不耐。
红衣:便是被那老道知晓了又如何!衡阳宗后院起火,尚且自顾不暇,谁有空理会你!
说起衡阳宗,她想起交过手的白衣仙君,有些不满道:
红衣:如果不是你,那位掌门首徒如今已是我手中的剑,将衡阳宗夷为平地了。
她本已替公冶寂无准备好了惑人心智,诱人堕神的魔丸,却因为和妺女的约定不能动他,白白浪费了一条好计策。万幸还有黎苏苏这个魔种可以利用。
她眼中闪过冷光,没有魔神,自己一样开启同悲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能短暂同路最好,如若不能。。。
这就是哪边都不靠的好处了,因利相聚,不受约束,烦腻了也可以随时离开。知道姒婴并未对自己彻底信任,妺女倒是无所谓,又觉得没什么值得隐瞒的,便看着月光淡淡道:
妺女:公冶寂无,是我前世的丈夫。
当日不知他在过去镜里看到了什么,想来是与自己有关,便出手叫醒了他。萧凛已死,虽然转世后的公冶寂无与他外表相像,但生生世世都对住同一个人,真的不会腻吗?
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两情缱绻,生死别离,爱憎怨妒,什么滋味没有尝过?妺女对再续前缘并不感兴趣。她先前觉得萧凛好,如今却又觉得,他好不好,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世间有许多事都比情爱有趣。就像她怎么也想不到,未来的某天能与魔神的爪牙同行。
那些令人不快的记忆深入骨髓,想要将它拔除,必然伤筋动骨。在这条漫长的旅途中,她逐渐明白了身怀力量的意义,也更加了解自己。她所追逐的,从来就不是权力本身。曾经的叶冰裳想要立于无人敢随意指摘的最高处,直到曾经的恐惧不安,慢慢被强大的实力赋予了温暖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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