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燕王有三子,长子为太子余勒,次子卢王余景,幺子余元。
洛今安是宰相府庶女,她是庶出,自小不受待见,长到十四岁,被爹爹送进了太子府,嫁给了余勒。
那时燕国宰相已存了废掉太子迎立三皇子余元的心思,故而这个女儿嫁过去必然是成炮灰,只是暂时的假意迎合与讨好而已。
大婚当日,余勒却因燕王病重并不在太子府中,而是由卢王余景代为行礼,洛今安却对此一无所知。
她只看到红帕下那一双扶她下轿的手,骨节分明,有些冷,很干燥,无名指指节内侧一粒小茧,是握惯了羊毫笔,读书人的手。
当夜燕王薨逝,府上撤红挂白,她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夫君,并不是扶她下轿行对拜之礼的那一位。
到底是阴差阳错,有缘无分。
太子余勒很快登基称帝,洛今安却似被他忘掉了,在宫中一处偏殿耗费光阴,她没事可做,居所永远冷冷清清,就像以前在宰相府里一样,无人问津。
这样的日子没有出路,她有时看自己的命线,
觉得它太长了,不如早些了结的好,她活了十几年,心境却已似一潭死水,没有风吹过来,就只好继续这样下去。
但宫中生活又怎会如此容易?有日宫中忽来了术士,说她被妖魂附身,大凶,必得以火烧之,父亲亦上书说若当真如此,还请陛下除掉妖孽。
笃信玄学的余勒闻言火冒三丈,连可怜的眼神也没给一个,遂令皇后洛氏绑其烧之,大义灭亲。
洛今安老早就想死了,根本不怕这些,被火烧尽了只留得一把灰几块碎骨,干干净净也好。
那一日天气晴朗干燥,尤其适合火刑,她被绑送往刑场时,出现了好些蒙着面的人。
囚车被劫,她得救了。
她醒来时人却已在新安,离燕国都城建康不远,住的是四四方方的院子,青砖覆地,黑瓦白墙,藤架上今年最后一茬金银花正热热闹闹开着,紫藤萝因是已经败了,只剩下干枯的藤。
出了门便是清幽窄巷,一座座民宅错落有致,生活恬静,正值饭点,便可见寻常百姓家炊烟袅袅,宁静却不失气息。
她不知是谁救了自己,但隔一阵子便有人送东西来,吃食、书册,还有一些小玩意儿。
那书册里已是写了许多注解,皆是旁人看过的旧书,她闲来无事便也提笔在上面作一些自己的注,以此打发时间。
虽是寡居,却常有邻里见她孤单,邀她去自己家吃顿寻常饭食之类,于是她也走上街头,去集市看看,或是去书社转一转,在茶馆坐上一坐。
她自出生以来便一直偏居一隅,未感受过父母之爱,未体悟过人间温暖,一颗心都快冷得停跳了,新安县的市井与潺潺暖意,却让她重新活了过来,这时候,她方对救下她的那个人,生出浓浓的感激来。
一日她去了一间旧书社,想要找一本书,可一排排的书柜看过去,却一无所获,她略略失望之际,忽偏头看见了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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