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叹了口气,蹲下身拉着江黎的手腕给她处理已经凝血的伤口。
皮肤上的划痕有些深,他大概猜到是那束玫瑰的原因,正在思考着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就听到了江黎没什么情绪的声音。
江黎“我以前处理过一个案子,救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江黎“她告诉我,感受到幸福是对不幸者的另一种残忍。”
江黎“我当时不懂,现在好像……有点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
丁程鑫的手顿了顿,没有回答,沉默着给她包扎好胳膊。
江黎“谢谢。”
江黎站起身,两人站在海边看着望不到尽头的海面,海浪的声音抚平了翻滚的情绪,一切都好像平静下来。
丁程鑫:“怎么会是残忍呢……”
“能够远远看着你的那些时光,就像永远不想醒来的美梦。”
江黎“嗯?”
丁程鑫:“没什么。”
丁程鑫看着江黎映着月光的侧脸,感觉她似乎开心了些,总算是放下了些心。
丁程鑫:“你知道吗?其实前世的我,毁掉了很多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
江黎“怎么会……”
丁程鑫:“是真的。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军事世家,暗地里全是你死我活的权利斗争。”
丁程鑫:“老爷子走后,丁家群龙无首,互相算计也不再顾及情面。”
丁程鑫:“我作为唯一的直系嫡子,自然成为了所有人的活靶子。”
丁程鑫:“如果我对别人软弱,就是将自己和亲人置于死地。”
丁程鑫地讲着自己的过去,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聊天气一样,江黎只是想想都可以窥见那是段怎样残酷血腥的过往。
丁程鑫:“我熬下来了,但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丁程鑫:“我从来都不想变得猜疑算计,但我别无选择,我只想活下去。”
江黎看着丁程鑫,默默听着,心里忍不住为他感到难过。
他们其实一样,就算不是出于本意被迫做不愿做的事情,终究难逃沉重的代价。
现在的丁程鑫和江黎印象中的那个男人太过不一样,会难过、会脆弱、会有弱点。像是脱离了高高在上的军区长官,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丁程鑫:“其实很多次,我都想放弃了。”
丁程鑫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夜空的眼睛都变得柔和起来。
丁程鑫:“还好,我没有放弃。”
丁程鑫:“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耀眼到足以照亮我整个世界的人。”
丁程鑫:“那是我第一次庆幸,活着真好。”
江黎忽然想起彩排那天,她和丁程鑫坐在台下时他说的一句话。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丁程鑫:“所以…我不觉得残忍,小七。”
丁程鑫:“如果能遇到那个人,就算路再难走也值了。”
命途多舛的人总会互相牵挂,江黎听到这样的美好结局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黎“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听上去像是童话里才有的仙人。”
江黎“重生以后肯定要去找她的吧,那个人现在在哪呢?”
丁程鑫回过头看着江黎,海风轻轻吹着他的发梢,少年模样的人沐浴在月光中,好看得有些不真切。
丁程鑫:“在我眼前。”
江黎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
他的笑容更柔和了。
丁程鑫:“所以…不要放弃,小七。”
丁程鑫:“这个世界上一直有一个人,是为了你活下去的。”
丁程鑫:“就算要对抗苦难,也不要怕。”
丁程鑫:“我愿意永远站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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