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退2

一轩家的沙发很舒服，可惜这个沙发看着和新的没什么区别。看来它的主人不喜欢它，也不经常和它接触。

汤姆正待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放空自己，视线停留在窗外不断变幻的天空上。他开始不确定了，安晨阳的蓄意离开究竟是为了不毁掉和一轩的那堵墙，还是切断了所有退路？

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汤姆·亚历山大·费斯……所以那个快件到底是哪里来的，艾尔伯特。

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人工智能现在才开口。

艾尔伯特·电子管家：我联网查询过，那个快件发出的地方是一家普通的自来水公司，人也是能查到身份的正经人，就是他们公司的马主管。

艾尔伯特·电子管家：更多的东西由于这边没有权限可以访问，就放弃了。

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的疲劳猛烈袭来，听着这些东西犹如催眠曲。汤姆有些按耐不住犯困，只能摘下眼镜框收好，再抬手摁压几下发涨的太阳穴。

见他这样，艾尔伯特其实也有悄悄扫描过汤姆的身体，就在他进来的时候。发现他近期根本就是在熬夜中度过的，比较明显的眼袋和看起来非常不好的精神，以及脸上皮肤比较干燥。

艾尔伯特·电子管家：您看起来很累，需要好好休息吗？

汤姆·亚历山大·费斯……又偷偷扫描我了？真瞒不过你。

汤姆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温水，一口直接闷掉，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汤姆·亚历山大·费斯可是现在我必须想办法解决两个问题，休息时间还没到。

杯子搁置在桌上，手环也随着汤姆的动作亮起，里面的资料全部显示出来。

汤姆·亚历山大·费斯一个是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面的偏执狂。

他截取一部分比较重要的资料，直接发给邵罗生。

汤姆·亚历山大·费斯另一个就是还在这里游荡的内鬼，我想我找到那个内鬼的合作伙伴在哪里咯。

艾尔伯特分析不出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好选择听从他们的指令。

虽然汤姆看起来好像对一轩的事情不上心，但他还是非常担忧对方会由于冲动做出些什么。

现在待在实验室里的偏执狂随时都有可能触碰法律底线，不着急都是不可能的。

实验室里其实没开灯，只剩窗户透进来的丝缕光线折射在架子上的仪器表面，仪器反射出冰冷的锋芒，犹如主人现在的内心。一轩靠在实验室里用来放置荣誉的柜子旁边。随着时间流逝，他逐渐由起先的倚靠再到头疼欲裂引发的腿软滑落在地半蹲着，这偏头痛是家族病史，也是一轩控制不住自己引发的悲剧。

欧阳一轩：呕……呜呕…咳咳……

欧阳一轩：哈啊……呃……呕呕呕…呜呕……

一轩尽可能把自己藏进阴影里，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折射进来的光线，放空自己沉浸在黑暗中。不过恶心的症状不可控，倒是没吐出来什么，只是喉咙发紧干涩。

这种偏头痛平时不会无故敲门拜访，过于疲劳，或精神压力太大就会引起不适。一轩自己也没想到崩溃来得这么突然，他不喜欢这副狼狈的样子，让朋友看见可怎么办？朋友不一定会接受这样的可怜虫。

实验室里的洗手间水龙头没关好，有水落在洗手盆里，水滴声很轻缓，也是让一轩冷却的节拍器。

欧阳一轩：怎么办，已经快两天没有见到阿阳了……好痛苦…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欧阳一轩：……阿阳，肯定也知道我会这样。

一轩想得很清楚，这一痛反而让他清醒了不少。他已经把很多遗漏的细节捋顺了，但是继续思考只会加剧头部带来的痛苦。

欧阳一轩：阿阳就是太聪明了，我永远都追不上，阿阳也不会给我路让我追上吧…

不过一轩没有注意——之前保持在淡蓝色的手环颜色逐渐变深，直到完全变成深红色。

艾尔伯特·电子管家：您该去检查了，少爷。

比以往还要生硬的电子音传入一轩耳中，一轩不好的预感油然而起，他感觉艾尔伯特比以往还要恼火。

艾尔伯特·电子管家：不好好注意身体就算了，还多次无视我的警告，您的身体经不起折腾，您自己不也是很清楚吗？

艾尔伯特·电子管家：我已经联系刘女士了，您先去吃药，水就在客厅里。

为了不让自家人工智能继续恼火，一轩只能乖巧地应下。

欧阳一轩：……噢，好，我这就去。

实验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整个过程不到二十分钟。一轩强忍着不适打开药盒取出药片，口中含着药，再拿起杯子灌下水，这药片暂时压制住头疼症状，一轩逐渐恢复意识，继续思考着什么。

汤姆在一边摆弄着手环，试图遮掩自己想发笑的欲望。

好家伙，原来艾尔伯特也会明白什么叫做生气？敢情是这个主人一直在作死。

欧阳一轩：T区。

一轩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再次让汤姆心生疑惑。

汤姆·亚历山大·费斯欧阳，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汤姆·亚历山大·费斯利达多T区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吗？

一轩看汤姆还不是很了解怎么回事，干脆把情况讲出。

欧阳一轩：我说，T区是他们下一个准备抓仿生机器人的地方。

欧阳一轩：虽然只是推测，不过根据之前他们抓仿生机器人的路线，A区，F区，再到M区，呈三角状。T区最有可能是下个三角的开端。

汤姆·亚历山大·费斯你这人……，思维过于跳脱。

汤姆着实跟不上他的思考速度。怎么回事呢？明明上一刻还处于崩溃边缘，现在却又迅速回到正常状态。

同时，汤姆也更紧张一轩彻底崩溃的那刻。究竟会带来怎么样可怕的后果呢？这说不好。

汤姆·亚历山大·费斯有事要讲清楚，后路还是得留的。

虽然对方不一定会听这种无聊的建议，汤姆还是想和欧阳一轩说清楚，在战斗的不是只有他。

一轩随意倒在沙发上，继续用那种无所谓的口吻述说着他的计划。

欧阳一轩：我没有东西可以输掉了。

欧阳一轩：我不清楚自己会怎么做，但你们一定不要和我走太近噢。

欧阳一轩：我会帮你问到妹妹在哪里，也会找到其他人。

欧阳一轩：答应我一件事，假如我真的没有退路，把艾尔伯特格式化，送回欧阳老宅那边，让他多陪陪祖父母。

窗外的阳光正好，翻窗而入的微风没有带着一点黏腻，只是掀起窗帘，让它变成一朵盛开的花儿。

汤姆·亚历山大·费斯不需要，这种事不会发生。

汤姆·亚历山大·费斯不要自说自话，艾尔伯特也不会答应这种要求的。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你之前做的那些算什么？

汤姆现在也有些恼火，这个笨蛋总会拿全部“身家”去豪赌，这次居然把自己也算进去，这究竟在做什么？极限一换二？

汤姆·亚历山大·费斯欧阳一轩，我现在警告你。假如你真要把自己毁了，我绝对不会帮你铺路。

汤姆·亚历山大·费斯我们输不起是真的，但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输？

欧阳一轩：以防万一嘛，放轻松啦汤姆。我还年轻，东山再起很简单。

艾尔伯特·电子管家：您不要帮我做决定。

刚才沉默的人工智能现在开口了。

艾尔伯特·电子管家：您教过我，我们都有选择的机会，即使是人工智能也一样。

艾尔伯特·电子管家：刚才您想让我回去陪伴老爷子，是，您是让我好好照看他，让他不要留下任何遗憾。可是我同样能选择一直待在您身边，为您献上一切。

这些回答让一轩猝不及防，他从来没有试过被别人这么强烈的阻止过。从小他就是家里的长子，经常被教导要有牺牲精神，因为他比较大，因为他是男子汉，所以他不能怯场。

艾尔伯特·电子管家：您并非没有任何后路，少爷。

欧阳一轩：……就算是这样，我也想试试。

一轩那种亮得可怕的眼神再次出现，似乎很有信心击垮对方。汤姆嘴角上扬，看吧，不愧是他的损友，即使处于劣势也还是拼命思考反杀。

欧阳一轩：试试看切断对方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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