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11）

他身上很冷，冻得方兰生一哆嗦。她趴在他胸前，睁着一双圆润的眼睛，没说话时都像是在撒娇。

源源不断的热量从小奶娃身上传来，欧阳少恭伸手圈住她，苍白的脸勾勒出笑容。像是笑给她看，也像是笑给自己看。

此后，他就是欧阳少恭。

方如沁进来的时候，方兰生还在欧阳少恭身上作威作福。因为他没有斥责，纵容着方兰生。

所以她便缩在他怀中，把玩着少年郎乌黑漂亮的长发。甚至还扎了两个小揪揪，他也没有生气。

脾气好的，方兰生都不好意思欺负他了。

“方兰生!”

她一听到二姐的声音就觉得大事不妙，下意识的缩到欧阳少恭怀中。跟个乌龟似的，躲在人家怀里不出去。

仿佛这样就可以躲过方如沁一般。

虽然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方兰生还是被方如沁给揪了出去，她好脾气的对欧阳少恭笑了笑。然后牵着方兰生的手 走了出去，又是一顿数落。

“你下次再这样打扰少恭，我就不带你来了。”

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哪里可以让兰生在那打扰。

她委屈极了，垂着手低着头不说话。欧阳少恭其实没那么严重，她贴上去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

说实话，现在想起来。她还能回想起欧阳少恭身上的气味，带着股药的清香，不像是那种沉闷难闻的气味。

她很喜欢。

回过神来时，已经回到了方家。方兰生不免得就开始期待明天去见欧阳少恭，这一次她可不敢趴人身上乱玩了。

就在旁边说说话也好。

小孩子总是对新的人很感兴趣，想要黏着却很正常。

另一边欧阳少恭并不平静，晚上睡得不安稳。梦里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视角，有谁一直在碎碎念，但是不讨厌，就像是你的好朋友在跟你分享琐事一般。

软糯的嗓音，还有柔软的手掌。

醒来之后，还是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他没有把梦放在心上，也不想去想。

因为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所有人都在离开，没有人能够真正的留在他身边。

第二日，方兰生还是照常被叫了过去。她还给欧阳少恭带了礼物，是一株兰花。没什么别的理由，就是想给新朋友送礼物而已。

这次有方如沁在旁边，她不敢爬床了，就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欧阳少恭。

其实他们也没什么话可说，大多数都是在沉默。

可是就这么陪着也好，方兰生不想让欧阳少恭孤零零的。

这样不好……

而且他会在二姐不在的时候，把她抱上床。会给她喂美味糕点，然后温柔地帮她擦去嘴角的碎屑。

有时候还会给方兰生讲一些趣事，所以她非常喜欢欧阳少恭，要是他是自己的哥哥就好了。

后来欧阳少恭听了方兰生的童言稚语，笑道：“就算我不是你亲哥哥，你也可以把我当哥哥看。”

若说这世上最纯真的东西也只有年龄不大的小奶娃，可是他们会长大，会变得污秽，不复纯洁。

欧阳少恭看向远方，嘴角扯出讽刺笑容。

人总是污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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