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13）

“你留在府中，我自己出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转眼容淮又改变了主意，她手指有些不耐敲打着桌面。

小果明白，小娘子这是怕被杜如晦知道，所以才想要偷偷溜出府。

半个时辰后，外面的天已经彻底漆黑。夜里下着雨，更为容淮的出行打掩护。她提着小灯笼，披着斗篷低调的从自家后门溜了出去。

容淮走的很快，泥点溅上鞋面，将漂亮的刺绣给破坏了。她却不在意，而是走的更快了。

过了一会儿，容淮拿着银子雇了一辆马车，才稍稍喘口气。

到了别院后，她用备用钥匙直接进屋，意料当中的李长歌不在这里。

容淮转到隔壁，毫不客气的将门敲得哐哐作响。不一会儿就将困倦的林秀喊了出来，他揉了揉眼睛，没有骨头似的靠着容淮。

“阿淮你怎么又来看我了？”他很高兴，巴不得多和容淮黏一会儿。

林秀打定主意了，就算容淮日后嫁人了，他也不在乎，当她小情人又何妨？

“你知道长歌去哪了吗？”她明知故问，就是想要知道林秀有没有乖乖的听她的话。

林秀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乖巧回答：“我注意了，她是去荣恩寺，估计是想见自家阿娘最后一面。”

她点点头，握着林秀的手腕将人拉进温暖的屋中。

桌上点着一盏烛火，锦被凌乱的铺在一旁，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书籍，还有一些小孩子玩的小玩意。

屋内燃着好闻的熏香，她辨别出这是林秀身上的气味，不想都知道他就是在讨她欢心。

两人一坐下，他就不安分的往容淮怀中供来供去，然后睁着湿漉漉的鹿眼看着她。一张白皙的脸染上胭脂般的红，“小娘子这是又长了。”

“登徒子。”容淮骂道，她嫌弃的推了推林秀的脑袋。

他有些伤心，扯着容淮的袖子说道：“你都好些日子没有陪我了。”

“那我晚些再走。”容淮说道，她随意拿起一本书瞧，然后诧异的挑了挑眉，说道：“这般淫·靡的书，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林秀猛然咳嗽几声，赶紧将书扔到地上，顺脚踢进了床底。

她忍俊不禁，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容淮陪林秀熬了大半宿，直到他蜷缩在床脚睡着时。她才披上斗篷，在镜子面前站定。

镜子中的容淮装戴整齐面若桃花，她摸了摸下巴，总觉得缺些什么。

抬手将头上的珠花扯开，将发髻放下，随意丢在桌边。她又伸手在脖子上自己给自己留下暧昧的痕迹，这般凌乱若隐若现的样子，才像样。

等回到杜府，已经是深夜。她看着半掩着的木门，利落的推门而入。

匆忙的脚步停下，容淮停在廊下。她诧异的瞪大眼睛，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一道高挑的身影站在前方，皓都似乎站了很久很久。

他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像极了潜伏在暗处的狼，危险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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