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厉的哨声在这个早上忽然响起,
但床上酣睡的大多数人早没了这个意识,
纯当他秋风过耳,
站了半夜岗的许三宝却一骨碌下床,穿衣打背包。
打理好行装的许三宝站在院内喊着:
“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李梦闭着眼,在宿舍里大声喊:
李梦:“别闹。”
然后老马的声音紧接着许三宝的声音喊得发了炸:
老马:“紧急集合!全副武装,紧急集合!”
李梦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根本是裸睡的,
光着身子跑到窗口眺望:
李梦:“怎么啦班座,打起来了?”
老马在窗外立刻开吼,
吼得就不像老马:
老马:“紧急集合!不是叫你看日出!”
李梦吓回了头,
满世界找着裤子:
李梦:“他怎么啦?烧起来了?”
薛林无暇他顾,
他正和老魏抢着一条不知道属于谁的裤子。
薛林:“还说什么?昨晚差点被抓个现行!”
老魏吓一跳:
老魏:“是事发了吗?”
他这下吓松了劲,
裤子立刻落到薛林手上,
薛林边穿着裤子边蹦着追在李梦身后。
屋里已经就老魏一个了,
他只好继续搜寻一条肯定存在但就是找不着的裤子。
老魏终于冲出来时,
外边的小队已经站好。
老马早早就换上了迷彩,
绑扎周正,
居然很像个军人。
老马:“老魏,为什么军便混穿?”
老魏悻悻看着薛林的裤子,
恨不得用眼神给他扒下来:
老魏:“我的作训裤让薛林抢了。”
薛林:“报告,有一条裤子洗了没干,可不知道是我的还是老魏的,也许是李梦的。”
李梦很聪明地做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李梦:“班长,咋这么隆重?打起来了?”
老马没理他茬,
而按以往经验只要一接茬准会成军不军民不民的打诨。
老马:“立正。——五班全体,十一点钟方向,全速冲击!进发!——冲啊!”
老马已经冲了出去,
这是那种不要队形的全速冲刺,
许三宝紧跟,
李梦三个本以为还能屁两句,
结果远远落在后面。
这时根本连月光还未退去,
五个人的声音在草原上远远散开。
五个人的队形倒拉了有半公里长。
老马终于满头大汗地在山顶上停下了步子,
拼命让自己的呼吸平和下来。
许三宝几乎是立刻跟着他赶到。
李梦几个跌跌撞撞赶了过来,
立刻在草地上连滚带爬地瘫了一地。
远处的天际终于透出些旭光,
老马看看表,
看看天,
又看看他的这班孬兵,
老马:“集合!”
这根本是不成形的一支队伍,
老魏扶着腰,
薛林往李梦身上靠,
李梦跑散了背包,
牵肠挂肚地拖着几根背带,
随手把薛林推得靠在许三宝身上。
老马:“你们互相看一看。”
老马说,
老马:“不用笑,你们都是彼此的镜子。上天下地,中间就我们几个人,看见我就好像看见你自己。”
老马:“许三宝,你往旁边站站,你是个例外。”
不是在开玩笑,
那几个精乖家伙立刻明白了这点,
下意识中还互相站得靠拢点,
如企鹅要抵御即将来临的风暴。
老马:“刚才有人问我是不是要打起来了?”
老马:“嗯,我现在回答,打起来了,请几位立刻解甲归田保住小命,以后以老百姓的身份来给我收尸。”
老马:“欢迎在我的坟前臭屁几句,因为这好像就是你们穿了这身军装能尽的义务。”
对还穿着军装的人来说,
这话实在太狠了点,
李梦和薛林眼里已经有些愠怒。
他们没敢发作,
因为老马的表情是不折不扣的愤怒。
老马接着说:
老马:“我只想知道,当兵的不干兵事,你们来这里穷混什么?做一天人,尽一天人事,好吗?”
他挥了挥手,倒也尽力想让自己冷静,
然后看看仍悬挂的月牙,嘘了口长气:
老马:“今天拉到这里来,有事。昨天我接过团里一个电话,今儿五点半,防空团导弹打靶机,通知咱们别听到爆炸声误当了敌情。”
老马:“我就想让你们几个看看,看看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同行。我平时怕伤你们面子,今天不顾了,我想我以后连我自己的面子都不会顾了。”
他看那几个,
那几个有愤怒、有诧异、有委屈,
但也有些老马一直不敢奢望的东西,
也许叫理解吧。
于是老马的语气也松弛了一些:
老马:“别怨我,我看你们着急,就像看我自己着急。”
老马:“我不想你们几年兵下来,口才见了长,牢骚飞了天,异想天开是一绝,愤世嫉俗是特点……”
说到这里,他很不甘心地看看自己——
老马:“他妈的,我自己都嘴皮见长,跟你们待的。”
老马:“今天要好好观摩学习,导弹打靶机是很牛气的事情!是先进科技!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做的事情!”
老马:“人家为什么……”
老马话还没说完,
远远的一个黑影飞过,
远远的一道白烟掠起,
而后是轻微的爆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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