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厉的哨声骤然响起。
齐桓的声音居然在这里也能听得到——
紧急集合!!!!!
许三宝、成才和吴哲三个用一种发狂的速度冲进屋里收拾行李,将所有的东西打成背包。
齐桓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冰冷充满厌恶:
齐桓:“毛病!以为脱胎换骨打造金身了?南瓜就是南瓜!不在屋等着出去瞎跑?你当在你家呢?”
齐桓:“队长哄你们两句玩的,就真当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赶紧收拾!”
等到吴哲一手拎包,一手抓着几本书冲出来时,
九个人已经全部站在自己的屋门口,
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行李。
齐桓冷着脸在发号施令,扫了吴哲一眼:
齐桓:“拖拉磨蹭。”
吴哲:“报告,该提前通知!”
齐桓:“我还跑两趟?多大事?换个房而已嘛,搬到对面就是,还通知?”
齐桓:“立正!稍息!以连虎为基准,成纵列队形向右转!”
齐桓:“……松一天连路都不会走了,亏得了还叫老兵?”
其实那队形也没怎么的,
他习惯地训,大家习惯地听,
队列向楼梯口走去。
听说对面条件特好,可许三宝知道九个人没一个人想去,他们宁可住在这栋接近年久失修的破楼,他们和老A们还是不一样。
这一小队人横穿了马路,因手上捧的行李多少有点像队难民,这引起了几个路兵驻足观望。
吴哲和很多人都低下了头,大小都是个军官,被人当猴耍让他们很没面子。
一队跑步过来的老A被他们拦住了。
齐桓笑了,他的笑容是只对受训者之外的人而发的:
齐桓:“好看吧?咱们大队很久没见过南瓜了是不是?”
齐桓:“走慢点,让人好好看看。”
那些老A中发出清晰的笑声,一队人灰头土脸地进了宿舍。
走廊上的老A讪笑着、议论着,看着每个房门口都站着的那个刚通过测试的新人,
他们的谈笑对象是新来的,但绝不和新人交流。
一条走廊上立刻站出了两个世界。
成才对面那兵的目光如看空气般穿过他的身体,
成才深受伤害地将目光望向远处的山林。
吴哲肩上那少校衔显然是让他的同寝不太服气,
于是那名中尉踱过来跟他比了比个,结果个子也没有吴哲高,吴哲回头狠狠瞪他一眼。
所有的人将包捧在手上,用这个姿势来接受老兵们嘻嘻哈哈的检阅。
齐桓从队首走到队尾,他明显是在延长这份难受的时间。
随着齐桓向后转的口令新人们用屁股对着老兵,笨拙地面对着那扇房门,迎接着背后的笑声。
然后所有的新人都用这个姿势进了房间,在整层楼齐爆出来的哄笑声中,他们明白了这是一个并不友善的玩笑。
齐桓对他的老A哥们挤了挤眼睛。
许三宝捧着自己的行李,队列步姿走进了屋里,她关上了门,也把那阵笑声关在屋外。
到了有闲置宿舍的新宿舍楼,许三宝仍然没能分到单独的一间宿舍。
她和齐桓共一屋,她看着这间屋,居住条件优良,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娱乐学习设备,窗明几净,甚至远胜过高城高连长的连长寝室。
她一直走到桌边,确定齐桓不会再发口令了才站住。
许三宝呆呆地看着这间屋,她几乎不知道把自己放哪。
桌上和墙上贴满了各种武器的三面识别图,看上去如齐桓一样,冰冷得没有半点人味。
已经是夜色渐下,齐桓才回来。
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的许三宝忙站起来,半立正的姿势。
齐桓看了许三宝一眼:
齐桓:“床褥怎么还不铺上,要我去请钟点工吗?”
齐桓说完就开始在屋里忙活,一会儿翻书一会儿找水,许三宝铺着被时也时时保持一个半立正的姿势行注目礼,无比的难受。
齐桓踢了踢水瓶,脸上有些不忿。
许三宝忙拿起水瓶要出去打水。
齐桓:“得了,以后记着点就行,”
说着他把水瓶里所剩不多的一点水倒掉了底,
齐桓:“该干嘛干嘛。”
说是这么说,可在这么一个人面前你能干什么,
许三宝只好看着窗外发呆。
齐桓头也不抬:
齐桓:“你那嘴除了嗯和是都不出别的声吗?”
许三宝“出声。”
齐桓:“……”
齐桓:“说点啥,说个笑话。”
他找本书往床上一躺。
许三宝干戳着:
许三宝“从前有个人头痛,他去找医生,医生问他哪痛,他说头痛,医生拿把锥子……”
齐桓叹了口气说:
齐桓:“停吧,停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给我念悼词呢!”
齐桓:“谁会讲笑话?你去换一个过来。”
许三宝“吴哲。他知道得多,人也很幽默。”
齐桓:“吴哲?!得了吧,他还不如你呢!”
齐桓:“娘们唧唧的!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他!找机会干死他丫的!”
许三宝“……”
齐桓:“怎么不说话?你跟吴哲一伙的啊?”
许三宝“报告教官!我们不搞拉帮结派。”
齐桓:“你人还挺老实,服帖点,就还能待下去。主要是在我跟前机灵点,别那么木木呆呆的。”
许三宝“明天干什么?”
齐桓:“拯救地球!干得来吗?训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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