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攀缘和越障被搞得极具争斗性,
两组人各分一头,
在抢上制高点后便阻止后来的一组攀上,
后来者亦不相让。
不断有人从高处摔下落在软地上,
然后顾头不顾脸地再度冲上。
许三宝一人对付着两位队友的侵袭,
头上脚下笑骂一片,
对别人来说,
这种锻炼接近娱乐,
对许三宝来说是苦撑。
对观战的袁朗和齐桓来说,
她是两人注目的焦点。
齐桓:“还是那样,表现无懈可击,就是迷迷瞪瞪的,说难听了叫鬼缠身。”
齐桓:“昨晚上,听见她在宿舍里哭,站门口跟她搭讪,不哭了。”
齐桓:“早上问她是不是家里出事了,说没有,问她怎么了,说不知道怎么了。”
许三宝的眼睛空虚、恍惚,
光看眼神根本看不出她在争斗,
她正把C2从攀缘架上摔下去。
袁朗:“压力,长期的压力、焦虑、紧张,生活动荡,一天一变,她不知道怎么把握自己。”
袁朗:“说要在绝境中作战,可不是在绝境中生活,总得有个寄托。”
袁朗:“没有寄托。明天是什么,将来是什么,诸如此类的。简单说吧,空虚。”
齐桓苦笑:
齐桓:“不会吧。这里?现在?多少事要做?甚至要考虑学直升机驾驶,忙成这样还……空虚。”
袁朗:“你们和她不一样,你们来这之前就是各部队的兵王、宠儿,来这你们觉得可扎堆了,军中骄子的大团圆嘛。”
袁朗:“她呢,她是这里第一个来自最底线的士兵。”
齐桓:“有什么区别。我以为穿上军装都是一样的。”
袁朗:“齐桓,你们也许是军中的栋梁,栋梁有栋梁的命运。可军中她这样平平常常的兵才是基石,多得也像铺路的基石,铺路石有铺路石的命运,浮浮沉沉,总在底线左右……你或者吴哲,你们能理解这种感受吗?”
齐桓默然,想了一会儿,摇头。
袁朗:“所以她在这里找不着落点,在你们中间找不着同伴,她最不需要就是我们的同情。”
袁朗:“她是这批新人里最听话也最让人操心的兵,也是最值得操心的。”
训练完的老A们集结列队中,袁朗在训话:
袁朗:“这话是对新来的同志们说的,咱们为什么称自己为老A?”
许三宝下意识看看齐桓,齐桓没看见她一样,肃立。
吴哲:“因为ABCDEFG,A是老大。”
袁朗:“战场上有生死没老大,谁要真这么想我削他。”
袁朗:“A是老大这种话听起来是不是很讨厌?就是编出来让你们讨厌的。”
许三宝又看齐桓,齐桓做个鬼脸,立刻恢复严肃。
袁朗脸上有些调皮的表情:
袁朗:“现在解释老A的真正意思,你玩牌吗?”
他问的是许三宝。
许三宝“报告,玩牌没意思……我是说不玩。”
史今告诉许三宝“意义”,成才告诉许三宝“机会”,他们离开之后,许三宝刻意回避着这些词汇。
袁朗笑了笑:
袁朗:“不玩牌你干什么?每天?吃饭,睡觉,训练,训练,训练……这没意义,三宝。”
袁朗:“捉老A,这基地流行的一种玩法。你不玩牌的话很难体会啊!A是总得藏着掖着,最后用来出奇制胜的那张牌。老A就是藏着掖着的那张牌,藏着掖着,才能出奇制胜。”
袁朗:“和乙类部队相比,我们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这点至关重要。你要甘愿藏着掖着,心甘情愿,没有功德圆满,没有一步登天。”
他特意看了看新来的几个,果然都有些哑然。
袁朗:“还有第二个意思,你看来有上网聊天的习惯?”
这回问的是吴哲。
吴哲:“报告,明白了。网聊说A是骗的意思,我A你一下就是我骗你一下。第二层意思是兵者诡道,对敌人要A,对我们……”
他存心让话里有点其他意思——
吴哲:“更加要A,老A嘛。”
袁朗:“这里有个举一反三的家伙。”
袁朗:“玩笑到此,我们是把刀,我们的训练主要就是把这把刀捅出去再收回来,尽可能不损锋刃地收回来。”
袁朗:“我保证一点,你们光练这个捅出和收回花费的精力,足够把两门外语学会像母语一样好。”
说着,他挥了挥手,
袁朗:“练吧。”
许三宝告诉她自己,应该满意。
队长说这些话有他的意思,不光明确战术目的,也是告诉他们,以后是自己人。
袁朗在尽一切努力消除审核期留下的阴霾。
作为自己人,
每个人都有了外号,
许三宝叫完毕,
吴哲喜欢园艺,叫八一锄头,
对应据说刀功一流的齐桓,齐桓叫八一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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