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百顺和村长一路撕巴着进来。
许百顺:“这事不公平。家访时候你在你儿子旁边的!”
村长:“人解放军说了要单谈呀!”
许百顺:“三宝儿,跑!跑给解放军看看!”
从许百顺进院许三宝就变回了无措而茫然的样子,沮丧还写在脸上,
他茫然看着自己的老爸。
史今也很莫名其妙:
史今:“跑?跑什么?”
许百顺:“三宝儿属兔子的跑得快!当了兵肯定也跑得快!”
许百顺:“跑呀!再不跑我动手了啊!”
许三宝惊跳,她的目标是院门。
史今:“不不!不用了!”
可许三宝已经冲出院门,
她冲出院门,如同受惊,如同搏命,
留下一个激愤的老爸,恼火的村长,和不知怎么摆脱这干人的史今。
她踏过泥泞跳过水坑,踏过飞扬的尘土。
鸡瘸着跑开,狗被惊跑得几乎肚皮贴了地,
许三宝的奔跑得狼狈与鸡犬有得一拼,可她跑得是真叫一个快,一条狗被她赶得只好跑了斜刺,几乎一头栽进池塘。
许三宝停下了喘了口气,她已经跑通了整条村子,眼前是层叠的群山。
没有目标,群山中没有目标。
从许百顺家的院墙往上看去,
许三宝的身影在山路上晃动,如猿如猱,蹦跳时如同羚羊。
许百顺兴奋之极:
许百顺:“快不快?快不快?”
史今都有些脾气上脸了,看看表找地方坐下:
史今:“快是快,可那真不是最重要的。”
村长可有些嫉妒:
村长:“嗯。当了兵肯定跑得快,逃起命来加倍的快。”
许百顺发现那是他的原话,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许百顺:“我是说打冲锋的时候会很快!”
史今苦笑着擦了擦汗,那是被父子俩此起彼伏折腾出来的:
史今:“我们现在是机械化冲击。”
许百顺的强项是从不听人说话:
许百顺:“三宝儿弹弓打得准,打枪准定准!记性好,棺材板记性!上树快,一上树成家小子就打不着!”
他拼命想着优点,他的老三到底还有什么优点呢?
许百顺:“扛揍!虽然……我也没舍得真打过她,但她乖得很,受了教训从不埋怨怄气的。”
许三宝从院门外冲了回来,还没煞住脚就被许百顺一把抓住。
许百顺:“上树上树!”
许百顺向史今推荐,
许百顺:“三宝儿属猴子的!”
一会儿功夫,许三宝已经在老爹许百顺的嘴里换了两个属相了。
史今:“您让她上树,我就走!”
可史今又觉得这话太重,
史今:“我们看重素质教育。”
许百顺立刻换战术:
许百顺:“教育有啊!”
他又拽了许三宝一下,似乎能从她身上抖搂出教育,
许百顺:“教育拿出来给人看看!”
许三宝“军/队叫ARMY,中/国/人/民/解/放/军是China People’s Liberation Army,日本人1941年12月7日袭击美国珍珠港,一年半后香港回归祖国,这个协议是1984年9月30日签订的……”
史今苦笑:
史今:“中/国/人/民/解/放/军/这七个字能让你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许三宝着急,抓了抓头发,憋出一句:
许三宝“China People’s Liberation Army!”
史今:“我是说能让你有什么特殊想法?”
许百顺急不行:
许百顺:“快背呀!不是刚都背下来了吗?”
许三宝“跑忘了……”
村长大笑,许百顺抬手就要打许三宝,史今赶紧拦住,
史今:“前辈,村长,我到时间得走了。许三宝……”
他拍拍她瘦小的肩膀,什么也说不出来。
许三宝机械地道:
许三宝“万有引力是牛顿说的,人爱因斯坦那叫相对论。”
史今苦恼地道:
史今:“你不错,真的不错,真的,可有些事不对……”
许三宝“我作文能写一千多字!我会写童年往事!”
她绝望地看看要爆发的父亲,
许三宝“哥哥,你问我们老师。”
史今:“你爸怎么说你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你觉得自己是什么……不当兵一样可以……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啊,许三宝。”
许三宝终于大哭了:
许三宝“我一定一定能做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
史今怕看这个,掉了头就走,脸上神情写足了逃避。
身后没有送别也没有客套,
村长如释重负地赶上来,
而许百顺已经捡了个就手家伙开始揍人,
许百顺从来舍不得真的打许三宝,这回他是真的恨铁不成钢,他觉得三宝不懂事,不争气,是自己毁了自己的前程。
许百顺:“你就连当兵都当不上!”
许三宝只是哭,没有逃跑也没有闪躲,
于是已近院门的史今听着一下又一下沉重的殴击声,
第三下时他转回了身,
而第四下打在史今胳臂上。
他把瑟缩着的许三宝护在了自己的臂湾内。
系统君:“许三宝对史今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5%”
许百顺狂怒而愕然地看着,
史今看着他,脸上见不出喜怒:
史今:“前辈,您过来。”
许百顺犹豫地跟着。
桌上有酒菜,史今倒酒,
许家拿碗当杯,所以史今倒的是两大碗。
一碗酒被推给了许百顺,另一碗被史今沉默地喝下。
许百顺端起那碗酒却没打算就喝,
因为儿子既进不了军队,这酒喝得就没了目的。
史今似乎并不是海量的人,
酒劲和酒意立刻就上了脸,说话也开始咬字。
史今:“前辈,您这女儿,我很想要她,您别以为我穿了这身军装,就不知道什么叫前途。”
他对着这个词苦笑,
史今:“一个人的前途。可不是我家开的店,是军队需要,还是为这身……军装,没有时间……”
村长着急地插话:
村长:“走吧走吧,解放军同志到时间了。”
史今:“不是我的时间,是军队没时间,没时间给她适应和学习,她不差,能成好兵,可得玩命。如果能那样玩命,她做什么都成,没必要非得当兵。”
他像是想坐下又像是想走,许三宝认为他是想走,跑过去,好意地把碍事的凳子挪开。
史今:“她绝不是什么没出息的孩子……”
结果他言犹未尽地选择坐下,
一声闷响,
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摔在地上的史今。
许三宝“哥哥?!”
许三宝惊叫,连哭都忘了,赶紧去抱着史今的胳膊,想扶他起来。
许百顺不合时宜地大笑:
许百顺:“来跟我讲经,我女儿有没有出息,我是头三年就看出来了!”
史今推开许三宝的手:
史今:“别扶!我自己能起来!”
他看起来有点可怕,许三宝赶紧退了一步,史今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了起来:
史今:“我……你女儿——老前辈,你们家许三宝交给我了,是不是?”
许百顺:“你不要啊!”
史今:“要啦!要了她,她就是我的兵。你骂你女儿打你女儿,我管不着,你说我的兵没出息,一百八十个不行!”
几人愣住。
村长的表情可以说是僵住。
村长:“醉话,酒后食言做不得数……”
史今:“醉了我就睡!这是我想说不敢说的话!许三宝,这不见得是个好事,要了你,我陪你玩命,你就得跟着玩命!老前辈,我跟你说,一年时间,我把你女儿练成一个堂堂正正的兵!”
许百顺忽然狠狠撸了许三宝一拳,这回不是打,而是惊喜。
对着史今指着自己的指头,许三宝不可避免地又开始紧张,她细声嗫嚅着:
许三宝“哥哥……”
那样子让史今伸出的手一点点变得无力,低垂。
他这样是不是跟她父亲一样在逼她呢?
自己为许三宝出的这口气,到底对不对呢?
史今走到村口的时候,满脸通红得像天边的火烧云。
等到送行的三人离开,
他才狠狠晃晃自己的脑袋,脸上掩不住的后悔之意。
他抬起腕子看了看表,开始用一种军事化的标准越野步伐奔跑。
走回村里的许百顺又转过脸,
回头看着山道上的那个军人的背影,
脸上写着得意,
许三宝仍在木然之中,她僵硬地伸出一只手招摇,那意思是告别。
身边的村长狠狠看了两人一眼。
急奔十一华里的山路对史今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一出山路就碰上了刚刚停稳的军车。
他有些怏怏地上车。
七连指导员洪兴国:“喝酒了?”
史今的脸红得发烫:
史今:“被灌了一口。”
洪兴国笑:
七连指导员洪兴国:“我们也是。可有几个底子还行。你那边呢?”
史今:“有一个跟我以前好像。”
七连指导员洪兴国:“那好啊。要啦。”
史今:“是个女孩。”
洪兴国点点头,
七连指导员洪兴国:“嗯,咱部队不是正计划招女兵吗?可遇不可求啊。”
车开动,史今看着暮色出神:
史今:“指导员,您是不知道以前我什么熊样。”
洪兴国只是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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