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来到这里时,已经是研究所第三次更换地址了。
查尔斯和劳伦斯共同建立的人工智能开发公司“智脑”越来越“猖狂”,几乎使人工智能遍布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当年劳伦斯与查尔斯决裂之后,查尔斯就在智脑开始了他的独裁和专政。
在查尔斯的领导下,公司开发出名为“智脑连接器”的视觉型辅助工具。小小的连接器安装在太阳穴上,不仅可以帮助人们快速掌握眼前的信息,还可以通过连接器扫描人们的大脑,从而给人们提升一定的身体机能,只是人们在各类智能机器的服务下往往忽略了这一功能。
智脑利用这一系统和设备配套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查尔斯带领公司不断发展,在城市中的每个家庭疯狂捞金,再不断扩张人工智能的使用范围,发展至今,甚至达到了可以利用人工智能控制社会秩序的地步。
当然,与查尔斯意见不和的劳伦斯自然也少不了被打压。自从劳伦斯在各个城市中演说自己的理论,而且收获了很多支持后,劳伦斯的所谓“人工智能危险学说”被宣传得愈发不堪入目。
在智脑公司的洗脑宣传下,渐渐地只有一些老人和交不起智脑系统费用的家庭,依旧在支持劳伦斯和他的研究所,而城市中的人们,则是将他们彻底当成了疯子,转而投入智脑的怀抱,继续享受人工智能给他们带来的便利生活,默默接受数字体系之下有些刻板而冷血的社会守则。人们慢慢变得冷漠,不再关心街道上会出现什么。
以往的人们看到街边流浪的小狗摇尾乞怜,或许会让他们停下脚步摸摸它的小脑袋,或者给它一点吃的果腹,现在往往只会将它踢开,交给身后默默跟随的人工智能助理做后续处理:扔得更远,或者就地“解决”。
被当做疯子的劳伦斯在演说被打压过后决定建立自己的研究所进行秘密研究,虽然是秘密研究,但是一开始劳伦斯低估了自己老朋友究竟有多不想看到他的研究,因此直接将研究所开到了当年与查尔斯一同研究人工智能的工作室旧址并将其改名为“愚者”,利用那里原有的设备进行着独属于他自己的研究。那时的劳伦斯和程远都还年轻,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们在那里以智脑的早期框架很快便共同开发了名为“火种”的系统作为生而为人计划未来的载体。但几乎只手遮天的查尔斯很快找到了愚者,趁劳伦斯不在,冰冷的机械手将工作室的一切全部打包并扔出了门外。
当劳伦斯得知消息赶回去的时候,只看到怀抱着电脑和一厚沓资料,眼镜歪斜着待在额头上,头发乱糟糟的,面颊上还有一块乌青,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程远。
在那以后,劳伦斯再也没有轻易离开过研究所。好在他们哥俩并不放弃,十年来一边躲避查尔斯的追查,慢慢远离城市。一边筹集研究所需的资金,这才把愚者经营到了现在的规模。
最困难的时候,程远甚至拉下面子,去城中村仍旧保留的一大特色:地下商业街里跟一群妇女抢生意,吆喝着一件80两件130售卖材质低劣的女装,然后因为夸大事实被本应穿xxl码却买回s码的大妈追着打骂、摘下眼镜去城市中心广场卖唱,然后被智能机械城管追着跑,一边跑还不忘收拾地上打开的钱盒,以及里面面额不等的纸币。
不过好在,不论多困难,他们还是坚持下来了。
全息屏幕上闪烁的呼叫显示将程远的意识从追忆拉回现实,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
到了21世纪50年代,年轻的人们早已没有了时间的观念,他们在人工智能的辅助下做完工作就去尽情玩乐,累了就休息,从来不在意他们究竟浪费了多少珍贵的时间。
程远拿起办公桌上的老式相框,看着里面他年轻时与劳伦斯在愚者门前的合影,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是啊,自从那次被扔出来,居然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
程远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缓缓起身,关掉空调,感受着空调关闭后仍旧吹拂的风,动身去找劳伦斯。
“我说,你就一定要我来找你,你不能来找我吗?”程远打开劳伦斯办公室的门,半开玩笑地说道。
“下次吧,下次一定。”劳伦斯没有开灯,程远看到他似乎笑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他竟回应了程远的玩笑话。
“说吧,叫我来干什么?”因为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程远也就放松了下来,不再那么严肃。
“我们的实验,要终止了。火种的开发,可能很快就会被叫停。”劳伦斯嘴角的一丝笑意突然消失。
月光穿过劳伦斯身后的窗户缓缓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健硕的身躯镶上一层银色的边框,全息屏幕的光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他布满胡茬的脸更加冷峻,也更加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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