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也不只一次,幻想怎么逃亡,却未戒掉妥协的欲望。全赖我忍受,才令你享受,我是同谋,绝对是同谋。
——斯德哥尔摩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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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养了一只鸽子,信鸽。
鸽子头部和尾巴都是黑色,只有在身体中部有一抹的白色横斑,下体是纯白色的,它展开翅膀的样子很美,就像我第一次在广场上遇见的她。
那天正值初秋,天气转凉,微风习习,夹杂着初秋的桂香。
她穿着一件橘黄和白色相间的碎花裙,及腰的长发被橘色的飘带随意地扎起。
她正在为广场上的广场鸽喂食物。一群群雪白的鸽子环绕在她脚边,有些略过她的裙边奔向高空,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具有张力的弧线,飞向血红的夕阳。
起身眺望天边的云彩,她的裙子随风而起,随着她乌黑的秀发起舞。
那个时候我就彻底被她迷住了。只是我仍然有未完成的任务,只能每天傍晚在一旁默默地观赏她。
把她作为下一个狩猎目标,伺机行动。
很快这一天来了。我上前和她搭话,她有些害羞或者说高冷,这一定是因为我不够出众的外貌和风采。
广场上的长椅是我们约会的地点。她被我健谈的性格吸引,向我吐露了她的心事。
她和他是在广场上认识的,他是一名街头画家,有时写生,有时会收钱给人画画。他同我一般着迷了,于是她和鸽子成为了他画里最常见的风景。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地不再来了,间隔越来越长,直到有一天他消失了,像一个绅士一般礼貌地退出了她的生活。
她便一日日地守候在那里。
那时候我是有点生气的,她,那么完美的那个她,不该为一个流浪画家皱起好看的眉眼。我伸手抚平她的眉,我在她耳边缠绵,发誓她永远不会离我而去。
我会永远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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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原本是放在房间里养的,但它显然没有作为一只宠物鸽的觉悟,将房间弄得一团糟。于是我将它放进了笼子里。
和她一样。
那天,我带她参观了我的家,我们还一起喝了下午茶。
我还和她分享了我珍藏的优秀的作品。
面对着福尔马林液体里那一具具优美的胴体,她没有夸我,还惊恐地瞪大双眼。
我不喜欢这个表情。她要逃,我抓住了她。
于是她和那只鸽子一样被我放进了笼子里。笼子是很早之前就造好的,和这房子一样,顺着地基就造了起来。
她嘶哑着声音,呐喊着。
我捆住她的双手。我抚摸她身体每一处肌肤,亲吻着,索求着。我安抚着颤抖的身躯,她在我身下绽放,如花朵一样。
她开始绝食,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庞,我开始为她注射营养液,她用仅存的力气拔去针头,用生命叫嚣着。
她说她想要自由,她要像那鸽子一样展开双翅,在天边翱翔。
“笨蛋,那些鸽子也要人类去喂养啊。”我抵着她的头发,温柔道。
她的气息细若游丝,“放了我吧。或者让我死。”
这样不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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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最近状态不对,不愿意吃东西,不再有我刚买来的时候的活力了。她很难过,透过笼子,看得见它奄奄一息的身体。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打她。我并非忍心在她那洁白无暇的身躯留下伤痕,只是我无法控制着我的双手。
在我的暴力之下,她会消停一会儿。
只是她总是太执着,不放弃逃离我,不放弃逃离世界,到我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每日缠绵的时候,我都会轻抚着那些狰狞的伤口,我向她道歉,恳求着原谅。
可是每次借着酒精气焰,我都会忘了抵死缠绵的誓言。
我突然意识到,她和别人都不一样,我会失控,失去处心积虑的计谋。
也许受够了我的这番折磨,她开始自杀,开始用刀刃划开雪白的肌肤,开始用她美丽的头颅撞击着墙壁,留下一道道更加残忍的伤口。
于是我又把她放回了笼子。我求她,跪下来,祈求着留下。
我甚至握着匕首威胁她,她每次看着我伤口流出的鲜血都会流露出不忍,她抚摸着。也沉默了。
“给我买一只鸽子吧。”她道。
我想起初见她那日,于是给她买来了一只信鸽。只是我不知道鸽子并不适合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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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病了,头上的伤口发了炎,她面色苍白还透着铁青,她发了很高的高烧。可我无药可医。
我知道再拖下去,她真的会离开。
于是我抱着她去了医院。
“活下去,活下去……”我嗅着她不再芬芳的,也没有光泽的长发,一遍遍地重复着。
幸好啊,医生说她还可以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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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痊愈的那天,鸽子死了。没有人喂养,也无法逃离笼子,于是它饿死了。
她抱着放着鸽子尸体的笼子,没有哭,只是失神地望着窗外。
与此同时出现的是刺耳的警鸣声。
我拉着她的手,她抱着笼子,下了楼。
我打开了大门,夕阳的光芒挥洒而下。他们就站在外面,举起手枪。
我把她推向人群。
“走吧,你自由了。回家吧,或者去找你的流浪画家。”
她机械地转身,一步步地走出我的视线。
“走吧,别回头。”我低喃道。
枪声惊扰了不远处的广场鸽,如一片白雪一般,泡沫一般消散开来,飞向天陲,伴着夕阳红霞。
我倒下了,却看见她的身影,她抱着鸟笼回来了。
最后一刻,我看见她的嘴唇微动。
她是在和我说。
“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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