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谜题

1995，4月11日，中国广东

“是他！ 沈肖海，我去世的大舅…”齐雨桥望着眼前鬓发斑驳的中年男子，心里咯噔一下。

齐雨桥注视着眼前的人良久，动容感怀，往事一下子涌上心头…

那是1999年冬天，一个家庭，支离破碎。

北国萧萧，白雪皑皑，喜庆的气氛氤氲，家家户户都为准备春节忙碌着，沈家也不例外：母亲王仁燕剁着腊肉，切着菜，有时被蒸笼里冒出的烟稍稍迷了眼；女儿沈晴抱着孩子准备着零嘴儿花生米瓜子仁；女婿李胜峰在忙着加厚房檐木板…盼着盼着，新年的来临，盼着盼着，南漂的父亲申肖海归来，盼着盼着，一家人团聚…

可没想到，他们盼来的，不是亲人，而是灾难的开始。

“开门！快开门！”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这个家庭原有的温馨。

母亲王仁燕慌忙往围裙上揩了揩手，“来了，来了…”不等王仁燕开门，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击打开了，全家人一惊。

“请问你找…”王仁燕盯着眼前几个面容粗暴狂野的陌生男子，心生怯懦地问。

不等王仁燕说完，领头块大腰粗的男人开口打断：“这里就是沈肖海的家吧，你们也就是他的家人吧，告诉你们，沈肖海自杀死了，还欠着老子100万，命不偿债，你们可要想办法在十天之内把钱给我凑齐了，不然…哼！一个活口都不留，包括那个还在吃奶的娃娃！”大块头用混浊凶狠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全屋的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沈晴怀里的孩子上。

不害而栗，王仁燕踉跄地退后了一步，沈晴不由地抱紧怀里的孩子，李胜峰则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我父亲会自杀？”片刻，沈晴定住神，目光炯炯地盯着大块头问。

“哼！没有头脑的家伙，做生意血本无归！自知还不上借款，想用命来偿还，哼！没门！”大块头轻蔑的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熟稔地点烟。

“怎么会这样…”王仁燕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老实淳朴的丈夫怎么会借高利贷，为什么生意出现了问题，也从不跟家里报个信？平日乐观开朗的他，又怎么会轻生…王仁燕一阵眩晕，不真实的马赛克在眼眶里飞舞，身体不由地摇摇晃晃…

咚！王仁燕终于不支重重地晕倒在地。“妈！妈！…”沈晴和李胜峰一惊，小夫妻俩连忙扶起昏迷的王老太。

“哼，十天之内，都给我记住了。”凶狠的大块头再次扫视了一周，猛然将烟头甩到地上，用脚捻磨碎，摔门带着一帮人扬长而去。

外面，北风呼啸，狂雪无情，地皮被肆虐地刮起，风沙卷卷不停息，一霎时，一家人的心里覆盖厚重的阴霾。

那时的齐雨桥家里条件相对于他大舅家还不错，再加上两家关系甚亲，齐雨桥也甚喜欢到亲切的沈家串门。听闻那件事，齐雨桥的母亲沈肖棠痛心于长兄的离世，也不忍于袖手旁观，因此为那凑齐100万，齐家帮助了不少。

然而，十天之后便再无音讯，有人说沈家凑齐了100万便逃到了外地，有人说沈家最终未能凑齐100万，被残忍杀害…

但在那之后，齐家在某日收到过一封来信，是王仁燕写的，信中的她只字未提他们一家的近况，只是感谢当年齐家对他们一家的恩情，又说不要去寻他们，他们自有苦衷…

齐家心宽，自当是他们在外地过上了平常的生活，便也不再多问。

但自那封信后，就再也没再收到过关于沈家的任何消息了，齐家感到奇怪，也曾报了警，但警方查询竟发现从未有这家人的相关记录，为此齐家甚觉得奇怪不已…

“小伙子，你到底怎么了？”温柔的大舅的声音将齐雨桥拉回现实。

“没…没什么，我有点感伤，老板辞退了我，我身无分文又无处可去…”齐雨桥回了神，他撒了个谎，因为他想知道大舅及大舅的家庭到底发生了什么。

“哈哈，没什么大碍，先到我家里住下吧，工作再找就是了，正好我还想找个人陪陪我这个老头呢！”沈肖海拍了拍齐雨桥的肩头，说罢便示意齐雨桥跟他走。

“诶，诶，好，那真是麻烦您了…”齐雨桥没有拒绝，跟着沈肖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但他和沈肖海没有意识到，在他们的背后，不远处的天空，悄然闪烁着一行红字“欢迎来到，第一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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