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着明君兼听则明,偏信则暗①的理念,皇帝总喜欢与人讨论自己所遇到的难题。
从前是皇后莞嫔,现在是与朝政毫无关联的和贵妃。
他未必会完全听取,但总有那么一两句会落到他的心坎儿上。
“甄家当年的事情闹得很大,容儿应该也听到过不少,依你看,当时可是朕冤枉了莞嫔的父亲。”
按理来说这样与朝政有关的事情后妃不该讨论,但皇帝在形容时故意用上了莞嫔父亲,试图将其转化成家事。如此这般,只要言辞小心些,说两句倒也无妨。
谨慎起见,安陵容仍旧推脱了几句,得到皇帝的特赦后这才说出了心中的答案:“容儿认为,皇上未曾冤屈了莞嫔的父亲。”
皇帝不置可否,只是侧过头示意安陵容接着往下讲。
“臣妾当年听说的不多,只知道莞嫔父亲是在早朝时被罚的,原因是他不愿作诗咒骂与皇上政见不一的罪臣?”安陵容轻轻搭上皇帝的肩膀。
当年皇帝在心里给甄远道下的罪状远不止朝堂上的事,但若要说导火索,那这件事倒是无可争议的。
后宫的嫔妃能知道这件事,倒也在他意料之中。
思及此,皇帝认可地颔首。
“那便是了,自古以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臣子遵循一国之君的命令本就是应该的,当年皇上不过是让他作一首诗罢了,他却当着诸位大臣的面,在早朝的时候公然违抗皇上的命令,有损皇上威严。这样的臣子,即便是谏臣,那也太过古板了些。即便是这一条,臣妾就觉得其被罚的不冤。”安陵容揣摩着皇帝的脸色,声音既缓又轻。
“还有呢?”重新记起当日早朝时的难堪,皇帝的脸色有些许阴沉。
犹记得当时他数次给甄远道机会,但甄远道宁可被下放大牢也不愿服软,脾气倔的与宫中的莞嫔一模一样。但他又不是莞嫔,唯一的护身符又与皇帝闹了脾气,皇帝自然不愿再忍受他。
“皇上可是迷糊了,臣妾只知道这些了,就这还是事情发生后在宫里陆续听来的呢。若非臣妾记性好,这样枯燥的事情可记不了这么久。”安陵容笑得一脸无辜,眼角透露出几分得意,瞬间软化了皇帝的态度。
“罢了,你既然不知道那咱们就不说这些了。孩子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闹你?”
几日后,延禧宫。
细密的雨丝缓缓垂落,与池边的柳树相得益彰,银丝混着绿绦,分外清新宜人。
襄嫔冒雨而来,不等解下身上的斗篷,便急急忙忙的道明来意:“妹妹可知道莞嫔的妹妹这几日入宫了?”
“前几日便有消息传来,姐姐当时不就提过,莫不是忘了?”安陵容笑着打趣。
曹琴默严肃着脸,试图让安陵容摆正态度:“之前不过觉得是个丫头片子,入宫也碍不着什么事。但今日午膳后我在御花园与那甄玉娆有了一面之缘,这才发现莞嫔那妹妹竟出落的如此出挑,亭亭玉立的年纪,又未曾婚配,此时入宫到底是为了陪伴莞嫔还是别有深意,我一时竟看不出来。”
夏冬春:①出自汉.王符《潜夫论.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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