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安眠药后,我就失去了意识,一点点昏过去,渐渐什么也不知道了。我想,我肯定是死了吧?不知道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地狱:按理说是没有的——毕竟这都是24千纪了,封建迷信要不得;但我又希望它有——我就可以和父母团聚了。但是都不要紧,不管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都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世上、独自面对痛苦了
我以为我醒不过来了,可是没有。我睁开眼:暖暖的阳光照进来,给原本就温馨的小屋撒上一层金粉;书桌上堆满了学习资料——课本、练习题、教辅、卷子,甚至连地下也是;旁边的书柜上,在满满当当的课本中间,放着几本翻烂的小说;墙上挂着几张海报,是我最喜欢的动漫人物。这里曾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我和父母在三年里无数次期待着回到这里,最后却没能成功。三年后我又回到了这里,却恍恍惚惚不敢认。有句话怎么说?近乡情更怯——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了,离开了三年,再回到原来的家里,我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
“璇璇——起来了吗?吃饭了!”这声音!我一惊,迅速起身,也没来得及换下睡衣,就跑到门口,打开门:果然是母亲!她手里还端着早饭,笑语晏晏地一边喊我,一边走向餐厅,看到我从房间出来,她温柔地说:“这么着急啊——衣服都没换,先去换衣服,饭总少不了你的。”
我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想把她的样貌记在脑子里。那三年,她瘦了——瘦的不成人形,变丑了——明明现在那么好看。我有多久没听过她的问候了?又有多久没吃过她亲手做的饭了?我真的,好像好像她。
“快去!不换衣服没饭吃!”父亲从房间里出来。剑眉星目,不怒自威,哪里还有生病时虚弱和狼狈的样子?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哗啦啦落下,我终于撑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宝贝?是不是做噩梦了?”我的哭声吓到了父母,母亲放缓语气,尽量小声问我;父亲没说话,紧皱的眉头暴露了他的心情。
“没事,我只是,只是……想你们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吗?乖,不怕。”
“我女儿长大了,知道想父母了。”
父亲母亲都愣住了,然后一人一句轻声安慰我。我抱住他们,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松开手,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由于我的睡姿并不安稳,床上非常凌乱,床单皱皱的,薄薄的空调被被卷成了一个团;枕头倒是还安稳的放着,旁边有个黑色的手机。
我拿起手机,屏幕中18岁的我甜甜得笑着,无忧无虑。左上角有时间:24071年6月30日,周三,8:32
是三年前!我们就是在24071年7月1日去的江城!
发生了什么?我是重生了吗?还是平行世界?亦或那三年就是一场梦?我什么都不知道,这种只在小说里出现的场景,竟然发生在了我的身上。不管它是什么,总之,我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一切都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果不去江城,那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换好衣服,重新走出房门,听见父母在讨论着出游的计划:要准备什么?带多少衣服?先去哪里?再去哪里?酒店已经订好了,我们要开车去……嗯,一会还要去加油……需要买什么?要带多少钱?我听着,想起江城肆虐的病毒,在他们说话时,突然插嘴:
“我不想出去玩了?”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看看黄鹤楼吗?”
“是呀,去看看让‘天堑变通途’的江城大桥,多好!”
“开学我就高三了,想好好复习,迎接高考。”
“乖女儿,不用给自己施加那么大的压力,适当放松一下也好。”
“你早怎么不学,到现在才知道着急了,玩也没法好好玩!”
我鼻子酸酸的,从一开始就是,眼眶里还有泪,再次听到这熟悉的话语,一滴泪悄然无息的从我的脸上滑落。母亲看到,拽了拽父亲的衣角,父亲看过来,皱了下眉,重重地叹了口气,迁就道:
“行,你说的要学习,我和你妈在家陪你。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过两天后悔就行,机会只有一次,现在不出去,以后也不能出去了!”
我点点头。只要能避开风险,怎么都是好的
我们万万没想到,我最后也没能参加高考,那一句“不能出去”预言成真:停工停学,高考取消,家家户户闭门不出。
原来我在医院,知道江城脑炎很严重,可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以为,政府·控制的那么好,大概患者只是我们那个医院的人。但这很显然是错的,全国,甚至全世界,都有脑炎患者的踪迹——比起来,我们国家还是控制得最好的,传染却依旧严重。
待在家里,我们只能从新闻上了解到江城脑炎有多严重,金安市也有,还不少,大家都不敢出门,出门也带上口罩,街上人影稀少,几乎没有车辆往来
我小心翼翼的躲开病毒,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我怕,怕同样的事再发生一遍,怕眼前的幸福只是泡影。父母看出来了我的担忧,没事基本上不出门,所有的事都很完美——我多希望一直这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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