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小憩,吟却歇息到了黄昏。她不急于睁眼起身,而是伸手试探似的触碰到右旁潮湿的草丛并右挪身弯腰拨开,从里面捞出了记录本摊开在了左掌上。正午被吟用以点字的笔也好端端夹在里页。
吟这次睁眼所见就仅是一篇因夹笔而对页逐渐向中凹陷的白纸。风未好心为她掀开留有字样的那页,想毕它也知道至今为止除却一路的旖旎风光,无任何惊心动魄的冒验经历收录在本。
吟不知是出于偶然还是必然踏上了这条迷茫之路。三天无言的游走只带给她翩浮的惆怅,那晃若细长的软嫰触须挑逗不起她对美景的赏心悦目,反倒让刚出土的胚芽枯死在无雨的静默中。
吟:这心热之物实则在当下是无关紧要的。(心想)
吟在白纸前眼神有些许迷离,倒是头顶树叶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不住地回响。她的视线被牵拉到除自己无一物置身装点的草地。
她耳间的鬓发一时间被风吹开了。风如同指尖划过黑白琴键却不唤出跃动的音符,轻拂过她略藏愁色的动人容颜,清澈双眸流动着彩光。
吟直愣愣盯了半晌怀中的剑,然后皱眉频频摇头,想将那些纠缠不清的纷杂思绪甩出脑外。
吟:去小湖旁洗个脸吧。(心想)
吟右手拿好剑,微扶树干猛站起身,突然紧攥住左拳背身向树干夸张一击,震得几片树叶飘悠悠落到了她肩头。吟很快如理发时颈脖子粘了许多短头发,收拳后烦躁将停落在肩的叶子扫落在地。
她继续朝小湖均匀迈步走去,却又踩在了块石头上。此石面虽不具磨伤皮肤的锋利,但吟仍抬脚泄愤似的把石头踢飞去小湖。
石头入水“扑通”的闷响让犹如一面硕大银镜的湖面激起泛白的波澜。它荡漾消散开的瞬间,湖里闪现出的阴影迅速化为一支利箭,欲刺破白晃晃的平面,又像激流欲回旋溅洒在吟身上。
吟早有预料地抽剑后抵,随后“咣当”的金属碰撞声在她耳边炸响。吟转身提剑又潇洒一顶,见一个类似转盘的东西经她一阵熟练地轻旋稳妥妥串在剑身底端。
她扭头颇有兴趣地观望半空截下的战利品:留孔无刃、边缘较光滑,看来是特意打磨过的。外观酷似古代用以交易商贸的银元或铜钱。
吟:此物代有孔之青钱,应是为金钱镖!(心想)
吟抖落下串在剑身的金钱镖,俯身摊掌让镖坠落于上,随后五指死抠住镖身。头凑去细眯眼想寻觅出些独特的标记。待她目光落定在镖上的铜孔,脸色大变,仿佛精神深受到鼓舞。双目如挑掉灯花的油灯,唰地亮了。
吟:这可不是毫无缘由的呀!(心想)
吟立马将金钱镖丟进腰间拉开口的挎包里。又剑指大树上一团明显比其它更为茂密的叶团,清了清嗓戏谑地说道:“我算掂清你的斤两了,还躲着是无济于事的。”
话音刚落,那可疑叶团便应声似的不停地摇晃。除却树叶发出的萧萧飒飒的响动,还有几声喘息颤抖着漏过风的间隙飘送进吟的耳朵。
隐匿在叶团中的东西多少刻尝试摒住呼吸,最终还是不情愿伸只手“唰唰”撕扯开叶团。整个身体借后肢蹲离飞跃到半空,那蓬松尾巴还趁势作秀地甩了几把。
或许暴露位置油升出的害怕和挫败感从中作祟。刺袭者虽最后还算轻悄地落地半蹲,系于他尾根半瘪的暗器袋却失神没封紧而漏了囗,里边靠近袋口的几枚金钱镖不争气地纷纷滑掉在地。
吟见此状轻吁了一口气,转而漫不经心瞅了瞅这败事有余的小货色,接着说:“松鼠关木竟对猫肉感兴趣?你胃口还蛮大嘛!”
关木:女侠……女侠为何知……知道我的名字?!
吟:那你得好好反思为何把自己名字刻在镖的铜孔旁。
说完吟提剑踱步逼近关木,牙齿咬着嘴唇,双眼燃烧着怒火。
吟:吃人不吐骨头的想毕是你?
对方不吭声。当他抬头望向吟紧握着的剑时,慌忙往后退缩了几步停下,也暗自握了把匕首。那匕首布有隐秘纹路,刀尖悄然对着与其间距越来越短的目标,不放心地虚晃了几下。
说时迟那时快,关木一下子朝已用御敌姿势站立好的吟飞奔而去,眼看寒光闪闪的匕首就斜划到吟来不及回躲的手臂,吟突然扫外蹲腿,全身重心偏滑,给关木来了个横扫。关木蹦跶起躲开,双手持匕首想趁势补个下刺,不料吟一记上勾拳朝他袭来,整个脑袋都被击掀上去。最后吟蓄力赏了他个冲拳,直撞在树干上。
关木顿时全身稀泥般滑脱在地,硬是连滚带爬了几番,才勉强依靠在树干上。
不大工夫,他开始像眼前纷纷扬洒的落叶般在意识的边缘轻飘飘左摇右晃,很快又头晕目眩地栽倒在地。
他又一次撑爬起来,并艰难伸手按揉了太阳穴好一阵,直到自己的思绪不再滞重完全清醒,不借助外力在偌大的草地上站稳了。
关木这次抬头冷不防跟吟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吟那双凝眸深处暗藏的杀意使他不住地颤抖,那是冷冽的锋刃,刺短了身陷压迫中的他影儿的一半。
他下意识用手抓救命稻草似的在身边乱刨,因冒汗而湿漉漉的手真幸运抓住了一枚方才丟失的金钱镖,于是又在四周慌忙找寻另几枚散落的金钱镖。
吟:我倒不介意再收下几枚呢。
吟抖动着手中的剑,已做好了防挡下一轮金钱镖的准备。
谁知关木并未如吟所想般扔掷金钱镖反击,而是将收集好的金钱镖捧包在手,高举头顶作求饶状。
关木:女侠饶命!吃人的缚兽不是我。枉我吃了豹胆也不敢那样做!
吟:那为何刺袭我?
关木:那……那不是我的情愿之举。是被迫接下的任务。
吟听到这里挑了挑眉,急于求证似的从挎包里掏出那刻有关木名字的金钱镖,对着关木玩弄一样地晃了晃,惋惜地将它再度放回包中。
吟:你在“荡”里混得并不好呢。对了,你换药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颇具跳跃性的话语,竟令关木差点偏头震颤倒地。他眼瞪得大如铃铛,索索发抖得厉害。
关木:女侠你……你一定之前就知道我的!我相信你能从我缠绕在腹部的绷带一眼看出我一星期前受伤的事实。但……但你为何就知道我是“荡”的成员?
吟:我听说过这个组织的一些传闻,其中就包括其组织成员善于使用暗器并在上面刻写名字的事。
说完吟捋顺鬓角凌乱的头发,提剑这一回不是指向关木的头,而是气势汹汹远指向他的咽喉处。
吟:回归正题,派你来的头儿是谁?
没有言语。
吟:派你来的头儿是谁?快说!
吟:不说?那我现在就翘开你的嘴!
吟抓着剑一直走到了关木跟前。关木虽对离自己颈脖只有几寸的剑心惊肉跳,但他还是竭尽全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不让自己害怕得昏厥过去。
关木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道:‘‘那……那是——”他猛地刹住话头,紧咬嘴唇深埋下了头。
吟:你对此有难隐之言?
关木:我……我现在还不能说。女侠请你一直走出这片林子吧,到时你会找到一家名叫“黄昏”的客栈,过几天我会前去找你,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
说完关木跳开吟拔腿就想跑,吟瞬移到他周身卷起尘风。关木被风沙迷住了眼,吟趁机提剑毫不犹豫地砍向他。
关木只得用手臂去防抵,吟一挥利落地在上面划开一道囗子。血顺着臂膀流下,在关木怀中的金钱镖上溅出几朵殷红的花。关木随即痛苦地哀号了一声,忍着痛弄炸了一颗迷雾弹。
吟的四周顿时被灰色的浓雾遮得严严实实,她无奈地将剑掉落在这片如茵碧草上。
吟在这团从香炉飘出的不散烟氤中伫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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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语:互动时间到!今天的嘉宾是吟。
吟:作者你好!读者朋友们大家好!
默语:吟使剑时爱用哪只手呢?
吟:右手,我是右撇子。
默语:你本章所截获的金钱镖打算拿来干什么?
吟:先留着,然后带去古董店里问问。
默语:出了林子有个镇子,那儿应该有古董店。
吟:若不顺道我并不打算去。
默语:一直想问你此番游走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吟: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的。后文应会提及吧。
默语:同关木一样的回答呢。
吟:我可不会百分百信任他,但若是他不来我最后也会找到他的。
默语:你怎么找到他?
吟: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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