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77素商时序

李凡松：“天黑前就走了。”他微微垂下眼，烛光描出两片剪影，低声问道：“师父， 您与雪月剑仙之间，真的容不下一个阿茗吗？”

赵玉真微微蹙眉，认真地对他道：“凡松，这世间不会有三个人的感情。”

李凡松放下碗筷，第一次将自己放到与赵玉真平等的位置上说话：

“师父，或许是我还没有心悦之人，此时无法理解师父心中所想。但凡松以为，人之欢喜，不止爱人，亲人更甚。”

“其实，阿茗对您的喜欢，没有您想的那么不堪。人少则慕父母，只好色则慕少艾。阿茗眼里，师父风姿绰约，爱慕固然。但阿茗更珍视的是您，带她走过的十年。”

“十年，对您来说也许不算很长。但对阿茗来说，几乎是人生的全部。”

“我游历山河，凡问师门，必自称望城山赵玉真座下弟子。而阿茗，她因您一句‘师徒十年，已是缘深’都不敢自称是望城山的弟子。有人问她师承何门，她只说自己道宗弟子。天下道宗，何有比肩望城山？小师妹曾经，是多骄傲的一姑娘！”

“师父是憎恶天命，还是畏惧天命？畏惧到，缘尽不敢续，情分断舍离。”

还有一句，李凡松没说，以小师妹的性子，她不见得要师父回应她什么，但师父连被阿茗喜欢都不情愿，她一定很难过。

李凡松的占卜之术修炼不到家，但这一次，他却万分肯信，小师妹不回再回望城山了。

赵玉真比李凡松想象的还要平静，沉静的眸光没有一丝晃动，最后只是端起碗筷，淡声从容：“吃饭吧。”

这是李凡松第一次真切地认识到，温润宽和的道剑仙，胸腔里一颗心，冷得像冰一样，春日煦阳捂不化，唯有那苍山白雪能与他惺惺相惜。

李凡松到底是郁愤难平，没吃两口便起身告辞了。

待李凡松的身影完全隐没夜色里，赵玉真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满桌的佳肴发起了呆。

他从不愿意阿茗难过。可阿茗有慕少艾之单纯，他没有。甚那个“他”总是蠢蠢欲动，愈演愈烈地叫嚣。

让他分不清，心魔是因她而生，还是因为生了心魔，才心生妄念。

他只知道，无论哪一样，对她都不好。

……

下山的时候，叶茗衣换了一柄剑。

雷无桀疑惑：“阿茗，献长生呢？”

姑娘握着木剑桃花挽了个剑花，莞尔笑道：“它啊，在等新主人去接它呢！现在我手中这柄名唤桃花，来桃花！和大家认识一下～”

萧瑟眯眼盯了一会儿小姑娘微微泛白的唇，突然喊住她：“叶茗衣！”

小姑娘一吓，转过头，瞪着美眸生气地看着他：“干什么你？吓我一跳！

萧瑟欺身上前，修长的手指蓦然捏住了小姑娘细腻的下巴，上下左右，看了小脸蛋儿好一会儿，才睨着不信任的眼神问：“你没干什么傻事吧？”

叶茗衣：“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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