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盒中的舞衣,柔则心中一惊,差点拿不住手中的盒盖。
她脸上血色尽退,慌乱不已,心道,自己和额娘的谋划竟叫宜修得知,只怕这舞衣便是警告自己不要痴心妄想地下马威了。一时又是恐惧又是愤怒,强作镇定道:
柔则:妹妹这是何意?
宜修眨了眨眼,憋出一点泪花来,挥退仆婢,紧挨着柔则坐下,握住她的手,带着哭腔开口道:
宜修:这么大的事,姐姐还要瞒着我吗?唉,姐姐……到底是,委屈姐姐了……
她先假意哭了一通,才继续道:
宜修:可恨章佳氏欺人太甚,与姐姐定亲至今,却闭口不谈迎娶之事,把姐姐生生拖累成老姑娘……以姐姐的品貌,便是做皇妃也是使得的!如今却被逼至此,叫额娘出此下策……
柔则颤巍巍道:
柔则:难道……你竟知道,我今日来,是……
宜修点了点头,又哭道:
宜修:我苦命的姐姐啊……章佳氏着实可恨!
柔则听着有些尴尬。
章佳家是她幼年时定好的亲事,那时胤禛还养在孝懿仁皇后佟佳氏膝下,乌拉那拉家觉得迟早会改玉牒,自家挨不上这位尊贵的外甥,便早早地给柔则定了亲。
其实 章佳氏早就开始提成亲之事了,只是这些年眼见着四皇子胤禛越来越得圣心,而太子对待手足粗鲁残暴,在朝野结朋聚党,虽仍甚受万岁爷溺爱,可那些逐渐被重用的皇子们,也暗示了太子的下场。因而乌拉那拉家便起了心思,一心只想把柔则嫁给胤禛,说不得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便是不成,亲王福晋也远比臣子诰命夫人好上许多。
柔则:此事,连阿玛都不知道,你如何得知……
宜修:几个月前,家里曾传密信与我…… 想来是额娘怕你不好意思才没告诉你。
说着,她揽住柔则的肩膀,像小时候那样亲密的倚靠在一起:
宜修:我得知此事后,是又高兴又害怕。此是若是成了,咱们姐妹就又能朝夕相处了,可若是不成……
柔则听了,脸越发地苍白,忍不住哭道:
柔则:我也说此事是万万行不通的!那到底是你的夫君!你的良人!我怎么能做这种对不住你的事!可额娘……额娘她……
宜修听她把责任都推给自己亲娘,心中不齿。
是了,柔则做的任何恶事,都从来是不得已而为之,都是别人逼她的。
宜修为她擦去眼泪,露出仿佛圣母再世的温柔的微笑道:
宜修:姐姐说什么傻话呢。四爷是我的夫君良人,也可以是姐姐的夫君良人啊!姐妹共事一夫,乃是千古佳话,又有何对不住我的?天家规矩大,若咱们姐妹能够相互扶持,也就有了依靠,妹妹也不会再害怕了。
宜修又说了好些肉麻话,柔则终于破涕为笑,道:
柔则:你不怪我就好。
宜修:我若怪你,又怎么会为你准备这些?姐姐快别哭了,四爷要回来了,你快去梳洗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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