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曰:子不言父之过。可妾身作为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便要从夫,如今已不仅仅是乌拉那拉家的女儿,更是爱新觉罗家的媳妇!天地君亲师,皇家更在父母之上!妾身虽是小女子,可也不能不忠君啊!况且如今王爷娶了姐姐为嫡妻,都是一家人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宜修这一通,是先要在大义上站住六分脚。
封建时代,讲的不是法律对错,而是人伦差序。子女状告父母,弟妹状告兄姐,妻子状告丈夫,妾室状告正妻,奴婢状告主人,便是有天大的冤情,也要先打五十大板,甚至原告的状书也会被直接退回,因为这叫悖伦,是不孝不悌。
曾有侄子状告叔伯谋取家产,却被当地官员判决家产归于叔伯,便是因为叔伯居长,把晚辈的家产判归长辈,符合伦理,因而不能算错。
宜修当场抓出了寄名锁的问题,可胤禛不愿意处理此事,显然是要牺牲她们母子来维护柔则和自己的体面了。可倘若宜修就此退下,那日后胤禛记住的,便不是宜修和弘晖受人迫害,而是宜修在柔则嫁进王府的第一天便咄咄逼人,挑衅正室的权威。
她绝不能给胤禛留下这样的印象,否则不仅仅是胤禛厌弃了她们母子,只怕嫡母也会越发肆无忌惮,直到取了他们的性命。
所以她要告诉胤禛和柔则,自己今天的当场发难,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们,为了天家,好为自己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宜修继续道:“嫡母性酷戾,治家甚严,姬妾奴婢皆战战兢兢,但亦不乏慈母心肠,待姐姐百般珍爱。姐姐机敏聪慧,但秉性柔软,天真烂漫,因而嫡母从不让内宅后院的糟心事暴露于姐姐面前,唯恐玷染了姐姐的玉心雪肠。”
“姐姐身边一应大事小事,嫡母皆一一筛选过问,生怕漏了一粒沙,污了姐姐的眼。不怕王爷说妾身不孝。当年妾身长至七八岁上下时,因无人教导,连话都说不清楚,正巧叫姐姐见了,才得以进学,识得道理。”
说着,宜修对着柔则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端的是态度谦卑:
“没有姐姐,便没有宜修的今日,便更不会有弘晖啊!妾身若是恩将仇报,那和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啊!”
至此,柔则也不得不上前扶起宜修:“好妹妹,我如何怪过你!只是若你对额娘有什么误会,也该私底下与我说才是,我也好解了你的心结啊!”
竟是要把这件事变成宜修对乌拉那拉夫人有所误会。
宜修立刻打断她的话道:“姐姐!我也不想让姐姐知道这些糟心事!姐姐一生所闻所见,皆是琳琅风月,冰清玉洁,何时见过一点恶呢?可越是如此,嫡额娘她便越是担心姐姐被俗事浊物惊扰,只恨不得什么都替姐姐做了。即便姐姐出嫁了,也盼着姐姐能如闺中一般自在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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