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宜修怀孕起至今,近五年的时间里,胤禛一直都没再在宜修屋里过夜。
如今因乌拉那拉夫人所引发的一系列风波,以及这段时间柔则所展现出来的无能,胤禛对柔则狂热的感情稍微变得冷静了一些。
而因偏爱柔则而对宜修生出的芥蒂,也因为宜修这几年的隐忍恭顺,以及这几次所展现的能干,最重要的是,不贪权的识趣,而近乎消解。
对于胤禛来说,与宜修是久别胜新婚,很是有些新鲜感。晚膳前便拉着宜修胡闹了起来。
宜修早已厌烦了胤禛,更不愿与他亲近。不过她是个极能忍耐的性子,也惯会做戏,因此还是做出惊喜羞涩的模样,尽心伺候了一回。
两人亲热许久,直到天都黑透了。胤禛纾解过后,才觉得腹中饥饿,宜修便叫人进来摆饭。
平日里宜修都是和弘晖一起用膳,今日较之往常耽搁了不少时间,宜修怕弘晖饿到,忙命剪秋去把弘晖带过来。
弘晖头戴狮虎毛边风帽,身穿洋红穿花蝴蝶棉衣,下穿缎地贴绣卷云纹连裤鞋,胸前还围了一条石榴型围嘴,整个人看起来圆滚滚,十分喜庆。
他刚进屋,一抬头就见到胤禛,当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脆生生地喊道:“阿玛!”话音刚落,他表情忽然愣了一下,又小声唤道:“四伯……”
宜修被他这两声惊得当即怔了一怔。
胤禛极少见弘晖,弘晖也就很少有机会叫他阿玛。宜修也听人说过,小孩子天性仰慕父母,即便见不到几面,也会时时思念。可弘晖却和旁的孩子不同,私底下从未表现出过对胤禛有任何孺慕之情。
而自弘晖被过继后,偶尔提及胤禛时,弘晖也从来没叫错过称呼。
现在却突然叫错,倒像是故意的了……只是弘晖才四岁,哪儿来的这份心机?
难不成,是有人教他?
宜修心中百转千回,但她反应极快,当即便憋红了眼圈,对弘晖道:“别光知道叫人,快给你四伯请安!”
弘晖便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道:“弘晖给四伯请安。”
胤禛看着弘晖,忽然涌现出一股慈父之情,直接上前把弘晖抱进怀里,道:“好孩子,私底下没旁人的时候,还是叫我阿玛吧!”
宜修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劝谏的话去扫胤禛的兴致。
三人围坐在一起用了晚膳,也没讲食不言的规矩。
宜修一边给胤禛和弘晖布菜,一边说些听起来温馨可爱的家常琐事。弘晖小大人一样,不要宜修和嬷嬷丫鬟喂饭,坚持自己用筷子扒拉,笨手笨脚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会心一笑。
胤禛感受着这一切,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误入了桃源仙境,前朝和后宅的烦心事在此刻都变得无足轻重,他只需要沉浸在这如同普通人家夫妻父子之间平淡舒适的氛围中。
看着乖巧聪慧的弘晖,胤禛被激起了一腔父爱。 饭毕,他就抱着弘晖逗弄了起来,父子两个一问一答的,好一副天伦之乐的景象。
弘晖到底是稚童,不一会儿就开始犯困。宜修便把他抱去西暖阁洗漱,哄他入睡。
宜修原想问问弘晖到底是谁教他那样和胤禛说话的,但看到弘晖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还是暂且咽下了疑惑。
待弘晖熟睡后,宜修又叮嘱了守夜的奶嬷嬷和丫鬟几句,才回到东暖阁,又亲自伺候胤禛洗漱。
此时还不到就寝的时间,房间里炭火烧得暖烘烘的,于是两人就穿着寝衣坐在炕上,隔着一张炕桌,一个看书,一个刺绣。
胤禛看了看着,目光便从书本的文字上滑开,落到了宜修的身上。只见宜修一头乌发只在耳边松松的挽了个髻,发髻低垂在肩上,烛光下衬得她肤白胜雪,几缕发丝在脖颈上蜿蜒,更多了几分妩媚。
他当即把书一甩,上前将宜修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拔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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