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星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贾侍卫她是见过的,长得十分高大威猛,武艺高强。而与他过人的力气和武艺相当的,是他暴戾的性格。
他已娶过三次妻,每个妻子都因病过世了,家中的侍婢也多有病死。大家私下里都说是被他折磨死的。
只是他很有些钱,在主子跟前又得脸,而会把姑娘嫁给他的人家,也不会太在意女儿的生死,因此至今并未染上什么官司。
柔则此时提起贾侍卫,怀的什么心思,已不言而喻了。
愤怒、怨恨、厌恶、恐惧、惊慌……太多的情绪涌上来,星河觉得自己快要吐出来了。
而此时,她惊异的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然不哆嗦了,整个人仿佛没入一种近乎绝望的冷静中。
她听到自己用微微发颤的声音淡定的问道:“不是奴婢不想为福晋效劳,只是侧福晋那边,向来对您和太太抱有戒心,您送去金簪,她定不会佩戴,落在她手上,反倒是个把柄,若哪日叫她发现金簪的机巧,不只是谋害子嗣,一个破坏御赐之物的罪名也是跑不了的啊。”
柔则见她的表情不似之前那般抗拒,心中便觉得果然如额娘所说,定要让这些奴才知道自己的生死握在谁的手上,他们才会听话。
她笑笑道:“王爷叫我多亲近她,那我这几日便日日拜访,再督促她佩戴金簪,不要辜负姑母的好意,她如何推辞?况且金簪是姑母送我的,姑母又怎会怪罪于我?”
星河心下嗤笑不止,面上却越发恭敬,道:“侧福晋在自身和孩子安危的问题上,向来是个混不吝的,她若坚持不戴,王爷和德妃娘娘也定不会怪罪于她。若是如此,福晋又该如何?”
柔则收了笑,淡淡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若这一步都不走出去,只坐在这里干想,只怕她孩子都生出来了,你主意都还没拿定。”她叹了口气,“你若不愿就算了,我也不会逼你。只当是咱们主仆缘分已尽。”
“奴婢没有不愿!”星河忙应下,只怕自己回得晚了,当下就会被拉去送给贾侍卫。她不是内务府配来的宫女,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意买卖的签了红契的奴隶罢了,她没有不愿意的资格。
柔则露出一个温婉柔美的微笑,当真如一树繁花绽放般美丽:“那就快去吧。”
星河捧着盒子,深深地垂着头,快步朝着沁雪院走去。路过花园时,她闪身躲进假山里,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
她以为自己会哭,可这时候,她除了心寒和茫然,什么都没有。一条绝路已经摆在了面前,而她别无选择,只能走上前。
谁让她只是个奴婢呢?
她呆呆地盯着地面上的蚂蚁,只觉得自己还不如立时死了干净,说不定阎王看在她命苦的份上,下辈子让她投胎去个小康之家,平平安安一辈子,再不做喜怒生死皆不由人的奴婢了。
有几只蚂蚁脱离了队伍,朝着她的方向爬来,攀上了她落在地上的香囊。星河猛地站起来使劲儿拍打自己的衣服,刚拍两下,就停了下来。
她看着这枚香囊,那是上次去太太那儿,玥儿给她的。她看到香囊,玥儿说过的话突然在她脑海里响起。
“奴才上面是主子,主子上面还有更大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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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散值回府,刚进书房的院子,就看到星河不知从哪儿钻了过来:“奴婢请王爷安!”
“福晋有事?”胤禛边往里走着,边随口问道。
星河快步跟在他身后:“福晋惦记王爷,请王爷一同用晚膳呢。”
胤禛笑道:“你告诉福晋,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晚些过去。”
星河应下,却并不走,而是一路跟着他进了书房。
胤禛皱眉:“你还有何事?”
书房里还有伺候胤禛更衣和端茶送水的太监宫女。星河左右看了看,表情是任谁看都能看出恐惧和慌乱。
胤禛眉头一动,苏培盛当即把人都清了出来。
门关上的那一刻,星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从怀里掏出用锦缎包裹的金簪,高高举起,越过头顶:“求求王爷,救奴婢和奴婢家人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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