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天南海北漫天漫地聊着,但不多久,话题就转到了前朝政事,准确地来说,是准噶尔部的异动上了。
康熙皇帝三十多岁时,曾三次亲征准噶尔部叛酋噶尔丹,这是他引以为豪的功绩。
如今他已是耳顺之年,兵戈再起,却令他十分头痛。
说着一触即发的战事,康熙眯着眼,靠在引枕上,叹道:“当年随朕征战的大将中,你的几个叔叔,福全、常宁,都走了,佟国纲、马斯喀、费扬古……也都走了,你大哥……好在宗室和朝中,还算后继有人。”他哈哈笑道,“弘晖是个好的,有血性!”
胤禛也笑着附和了两句,忽然惆怅地叹了口气,道:“弘晖是个好孩子,儿子却不是个好父亲。儿子……亏欠他们母子良多啊。当初小那拉氏怀着弘晖的时候,儿子曾经许诺过,为她请封嫡福晋,可没几天,就为了大那拉氏,背弃了诺言,还三番两次,叫弘晖陷入险境,逼得小那拉氏不得不将弘晖过继出去……儿子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敢相信,自己当初竟会如此狠心,如此糊涂!”
康熙也略收了笑:“当年,朕说你是‘为人轻率,喜怒不定’,你还不服。”
胤禛苦笑道:“皇阿玛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儿子的不足。”
康熙换了个姿势,道:“朕还未问你,那拉氏三番两次的暗害别人,你都没说要休了她,如今过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忍不了了?”
胤禛垂下眼睑,一副心累疲惫的表情,默了片刻才道:“儿子当年与那拉氏山盟海誓,许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又纳了旁的人,她怨我违背诺言,心生嫉妒,对情敌下手,也是情理之中。到底是儿子先违背诺言,拘着不叫她再害人也就是了。您指了年氏给我后,府中便有传言,说年氏貌美无匹,兼之家世雄厚,等她生了儿子,我就会休了那拉氏,将年氏扶正。那拉氏又恨又怕,便要给我下药,让我再不能生育……她当初从她额娘那儿得了许多害人的东西,儿子原以为只有害女人和孩子的脏东西,不慎让她还留了些秘药在手里。”
这些,康熙早就查到了,但听胤禛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胆寒,忍不住拍了下引枕,怒道:“这等毒妇,当赐死才是!”
胤禛苦笑道:“此番孽缘,儿子并非没有责任。自此一别两宽,再无瓜葛,也就是了。”
康熙叹气道:“你可知当初,为何没给你指大那拉氏吗?”
胤禛心中一动:“儿子记得大那拉氏原先是有婚约的。”
康熙道:“八旗子弟,婚约什么的,还不是得朕和太后来拴?打一开始,孝懿就没看上大那拉氏。”
说着,他抬起头,视线从窗户落到了黑夜中的点点宫灯上:“这么多阿哥,你自幼养在孝懿名下,老五养在太后名下。保成性子霸道,朕怕给你们两个指了家世太高的嫡福晋,会让他心生忌惮,害了你们,便一直在低层官宦人家里挑选。正好你额娘想拉扯娘家一把,举荐了自己的亲侄女,孝懿便派了人去乌拉那拉家考察。大那拉氏确实出挑得很,但她和她额娘,可看不上你这个普通阿哥,话里话外百般打听毓庆宫的事儿,一心想去攀保成的高枝儿!孝懿厌恶她们母子势利,便指了章佳氏给大那拉氏,警告她不许心存妄想。”
胤禛心中重重的一跳。他完全不知道佟皇后是考察过柔则和宜修后,才定下的宜修,还以为是德妃从中作梗,不愿意娘家嫡女配给自己这个抱养到了别人膝下、感情生疏儿子。他以为柔则是对自己一见钟情,才有了不合女德的湖心一舞,原来早就打过太子的主意,自己不过是无路可走时的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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