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心道,上辈子就是我亲自调制欢宜香,有了这光明正大获取麝香的门路,我可是几乎让后宫无人有所出呢,而你不曾怀疑我,不过是因为我没孩子,在你看来没有下手的必要罢了。
于是她说:“不是我会不会的问题,而是爷会不会觉得我会做。我有那样的嫡额娘,又有那样的姐姐……疑邻盗斧,三人成虎,都是前车之鉴。”
胤禛不满道:“难道我就是那种不分是非黑白,随意冤枉他人的人吗?”
宜修立即跪下来哭道:“王爷,年氏是您的女人,您不想让她有您的孩子,那是天经地义。可妾身与她同为您的女人,这叫人不孕的事由我做,那便是伤天害理啊!您便是不在乎妾身,也好歹为姮姝想想!恶事论迹不论心,妾身做了这种事,不论是谁的命令,终究还是因此受了益,万一将来报应到了姮姝身上……那该如何是好?”
听宜修提及姮姝和因果报应,胤禛也有些犹豫了起来,这才勉强点了点头:“这也是你一片慈母心。起来吧,此事我交给其他心腹。”
宜修重新坐下,擦去眼泪,问道:“这香方,可有名字?”
胤禛道:“我以‘欢宜’二字为此香之名。”
宜修默了默,道:“爷,若是自古就有的香方名也就罢了……您若把欢宜香赐给年氏,只怕所有人都觉得,您已极厌烦了我呢。”
胤禛啧了一声,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宜修道:“爷,妾身闺名‘宜修’。”
胤禛顿时愣住,最后语气和缓道:“是我疏忽了,险些侮辱了你。”
宜修温温柔柔地笑了笑:“爷言重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胤禛沉吟片刻后道:“此香之名改为‘欢辰’吧。”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胤禛就要起身去年轻妾室那里过夜。临走时,宜修忽然又叫住胤禛,低声道:“爷,安比槐有功,只是他命不好……”她声音抖动起来,又开始流泪,“杨氏一直忠心耿耿地侍奉我,安家大姑娘又是姮姝的玩伴,她们孤儿寡母实在可怜,还请您多眷顾她们!”
胤禛不自然地摸了摸头顶,叹了口气,道:“我再叫人送几封银子过去。等安家热孝过了,你若愿意,把他家大姑娘接过来养,和姮姝住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就替杨氏和安姑娘多谢爷垂怜。”
没过几个月,康熙有下旨,改皇六子胤祚嗣子为弘昐,成年前可以继续由生父教养。
旨意一出,宋格格当时就哭得昏了过去,她是把弘昐当成亲生孩子一般,倾尽了全部心力的照顾,自然接受不了弘昐被过继,随后就病倒了。
对于这种没有威胁的妾室,宜修不吝多施舍恩惠以彰显自己的贤德,遂亲自探望,带去各种赏赐,下令提升待遇;又把弘昐叫来,当着众人的面,要他发誓好好孝顺宋格格,日日晨昏定省绝不中断,做足了戏码,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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