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这道坎,我感受到了两种深深的战栗。一向不可一世的它竟瑟瑟地发抖,向我发出了伴随着绝望的疯吼和哀吟;还有,从我的。身体深处传出的,隐隐的,渐渐的,终竟轰轰然,如千里之外奔涌而来的狂涛巨澜,震颤着天地间的一切,冲溃了路途上所有的堤坝和壁垒。当风不再追云,当冰不再化水,当火不再炽热,当石不再坚硬,当世上没有爱情,我才能停止爱你。如果永远真的存在,就让我爱你,在永远的每一天。我有那无比绚烂的青春,于是我有了生机盎然的世界。然后青春如一片丰收恬淡的庄园,硕大的希望与幸福等待着我的一闪而过而采撷满怀。青春中没有等待的果实,只有昂扬的斗志去收获,青春里的我们虽没有指点江山的豪迈壮举但也不乏为了薄发而厚积的深沉。我想给你幸福,却走不进你的世界,我想用我的全世界,来换取一张通往你的世界的入场券,不外,那只不过是我的两厢情愿罢了。
那天黄昏,父亲把年届耄耄的爷爷从乡下接到城里来,说是商量把乡下老家那两间飘摇的瓦房重新修饰一番。
爷爷做过长工,卖过苦力,和奶奶爷爷相依为命,硬是用自己的双手把四个儿女拉扯大。每当父亲说起这些,他那威严的脸庞上竟涂抹着层层温暖,那冷峻的眼神里竟闪烁着点点泪光,那低缓的语调中竟颤动着阵阵伤感......
几年未见,爷爷的头发又白了不少,额上的皱纹纵横散乱,一身夹衣似呼被这仲夏的炎热遗忘,慈祥的说话声绽放出古朴的乡音,缭绕的旱烟雾里缠绕着岁月的沧桑。一进门,爷爷就把我揽在怀里,嘴里只是反复念叨:“乖孙子又长高了。乖孙子又长高了。”
晚饭时,平素威严的父亲变得格外随和——慢条斯理说话,轻声细语谈笑,时不时给爷爷斟酒,往爷爷碗里夹菜,还把一根根鱼刺小心翼翼地挑出来,又反复叮嘱妈妈,爷爷牙不太好,下一顿要多烧些烂熟易嚼的菜。“爸,吃饱噢,就像在老家一样噢!”父亲殷勤地劝着爷爷。透过厚厚的镜片,我分明看见父亲的眼圈都红了......
晚饭后,父亲说爷爷难得来一趟,要我放下手中的作业,和他一起陪爷爷多坐一会儿。我挨坐在爷爷身旁,父亲给爷爷泡上茶装上旱烟,听说爷爷说起奶奶有风湿病,雨天瓦房的阴湿和老家坳里那一亩三分。父亲不时插话,显得有些兴奋,微红的双颊上荡着层层幸福。
临睡前,父亲亲自打来一盆水,拿来毛巾,让爷爷洗脸,待爷爷洗完后,父亲将水倒在脚盆里,又添了些热水,然后蹲下来身来,慢悠悠地给爷爷搓起叫来。爷爷显得有点不自在,掏出汗巾擦了把眼睛,缓缓地说:“儿呀,你是干大事的,不能再让你搓脚,怕人家笑话。”听了这话,父亲的手抖了一下,轻轻地说:“爸,再怎样我还是你儿呀!”话语中流淌着莫名的骄傲和亲昵......
洗完脚,爷爷穿好鞋,父亲领着爷爷进房去睡觉。又回头嘱咐妈妈,别开空调,怕老人家晚上着凉。
那个夜晚,我无心完成我的作业;那个夜晚,我再也无法入眠。那些作业,对与我来说也许是考取大学的重要篇章。可那晚的父子深情,那晚的父亲形象,却是开启我人生的金钥匙啊!
父亲,我敬爱的父亲,在您的威严背后,竟深蕴着如许的温柔;在您的坚韧背后,竟深蕴着如许的惆怅;在您冷峻背后,竟深蕴着如许的真情。您就是那浩瀚的大海,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被您窖藏得那么浓郁,又是那么朴素......
也许,父亲,我只读懂了您的一幅剪影,您的人生意义我终究难以读透,可我依然坚信在未来的岁月里,我将潜心解读您的人生意义,我将借此开启我的人生之路!断桥的柳絮,梧桐叶间的细雨,湖中几叶小舟,枝梢横桠,最忆当属西湖。
仲夏的西湖,自然称不上是人间天堂,全身像裹着一层浓重的热气,只能扇出几阵热风,然而热气更加沉重了,脚上看不见光亮,但也能感觉温热,似乎比烈日当头更难受些。
一叶轻舟,双桨惊鸿。船中的铺设或许还有些简陋,残破的垫子上露着几丝棉絮,随着微风飘去了。这恐怕是江南的纤细柔弱吧,并不长啸高歌,便只是扶着船沿,闭目思索,如杨柳中莺儿般的温柔。湖水静静地流淌,令人想到的绝不是绸缎,或是温润的玉璧,倒更像是凉了几个时辰的咸鸭蛋的壳,摸上去仍有些温热。西湖产鱼,大都是巨口细鳞的鲈鱼,据说吴地“鲈鱼堪脍”,不知张季鹰是否知晓西子湖的鲈鱼?
晚霞一起,湖中群鳞竞跃,到处是银光闪闪的鱼鳞,鱼头触破水面,顺势扶摇直上。湖像磁铁一般,生生地把鱼吸住,起不得一点摩擦,依旧是轻盈地沉下去,无怪乎湖中不起波澜。湖水似乎能绿煞双眼,分不清縠纹深浅,只道仍是盈盈春水、淡淡春山了。
天地忽地“旋抹红妆”,红霞艳艳地膨胀起大半的天空,些许灰云也被映得有些精神,仿佛与人攀谈起来了。堤边的杨柳葱郁得似无处发泄一般,倚着褪了油漆的人家的墙。谁会知道五里外繁华都市几百户高楼,而此地只有稀疏的两三人家。这便是幽僻之所在了。
红霞渐渐散了,那几片云慌忙来遮住剩余的红光。天也冷清了,只窥见密密层层的云缝间一些挣扎的光亮,保俶塔尖尖的顶儿,这时也有些黯淡,仿佛被人掀去了一层红光,只好让黑夜渐渐地袭将上来。秃秃的顶儿,细细的身儿,名副其实,保有淑女的娴静与端庄。她比不上滕王阁、黄鹤楼雄伟英爽,这两者太过于咄咄逼人,而且不免用力过猛,雕饰也繁乱些。她毕竟是西湖边的一座小塔,踏着田田的荷塘,如出水芙蓉一般,天然去雕饰,更给人以亲切之感了。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寻梦西湖,却不知梦已驾着轻舟短棹,流连于西湖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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