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陈南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想要在征兵处等待应征入伍的武者来报名来着,可是,来宁城整整两天了,一个来应征入伍的武者都没有,不过,这也是在陈南的意料之中,因为,基本上每年都是这番模样,没有一个应征的,只有到各家各户去强征才能征上来那么二三十人。
到了第三天,陈南是彻底没有信心了,无奈,他也听从了宁城城主的建议,动身前往时辰的住处。
其实,起初陈南没有考虑时辰的打算,因为,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是不是武者暂且不提,就算他不是武者,只要是和平时期,战事不曾爆发的时候,都可以将其送到天栾城的军事学院里去学习就是了,怕的是,沧澜国本来就是小国,从零基础来培养一名武者,花费的资源足以养活上千人的队伍,若是真的能培养出来了,上了战场,这么小的年纪,能否去和敌国武者交战又是另一回事。
可是,终究是无奈,一年在整个沧澜国不过征收上来一百人不到而已,陈南也是抱着能收一个是一个的心态,哪怕真的不能有多么大的战力,对付对付普通部队也总比没有强。
刚走到这里,就看到了几个小孩子在这里扭打,本来他只是想在这里单纯的看看戏而已,谁知半路其中一个小孩居然拿起了镰刀,想要给对方来那么一下子,都是普通人,不要说孩子了,就是像他这种武者被那么冷不丁的偷袭一下,也难保不会受伤。
所以,陈南出手了。
效果显而易见,这几个小孩确确实实被他这武者的身份给镇住了,可是,没想到的是,那个挨打的小孩居然会这么硬气,愣是从对手的手上撕下来的一块皮肉,这让陈南眼前一亮,他要的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刺头一点没有关系,只要能上战场撕下对手一块皮肉就行!
陈南心想这是谁家的孩子,一会儿一定要去其家中与其家人商量商量,入伍费哪怕高一点没有关系,只要能把人收上来就行了!
谁知一问,这就是陈南此次出门的目的,时辰!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
陈南从自己的武者袍里拿出了一条手帕递给了时辰,说道:“擦擦你脸上的血吧。”时辰感到有些意外,可以说自打自己父母去世以后,除了老板一家子,基本上没有人会主动地去和他说话,更不要说是一位武者。因为在时辰的印象里,他见过的最高级别的武者是自己的父亲,炼体五重的境界,在他们这一小片地区里是修为最高的武者了,冷不丁的看到一名炼体八重的武者,说不惊讶是假的。
时辰接过那条精美的手帕,轻轻的擦拭着脸上的血污和污渍,整个人表情有些木讷,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南看到了时辰的表情,不禁有些想笑,他缓缓蹲下来,才和时辰保持着对视的高度,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名牌,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时辰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天栾城第一武者部队,炼体八......八重,陈南。”他不明白陈南为什么要这么问他。
陈南笑了笑,一身威压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化身为邻家大哥,说道:“有没有看到我的武者袍?”说着,用手指敲了敲自己那武者袍的表面,明明是布料一般柔顺,但是,敲击碰撞却发出了金铁之声。
时辰也认识这个,武者袍是武者在部队所统一配发的,胸前还印有这件武者袍主人的所在部队,境界等级以及姓甚名谁,这件武者袍是由沧澜国特产的翡翠木和玄金,经过特殊匠人打造的,柔顺程度堪比绫罗绸缎,可是,坚硬程度足以抵御一般刀枪的刺穿,是武者独特的铠甲,这么一件武者袍,造价最起码在十万卡贝以上,武者的消费程度与普通人相比,可见一斑。时辰点了点头,说道:“认识,武者袍。”
陈南又接着问:“那,你想不想参军啊,如果你加入军队了,是可以成为武者的,会拥有跟我这件一模一样的武者袍的,嗯?”陈南显然是把时辰当做五六岁的小屁孩来哄骗了。
不过,时辰听后,眼前一亮,用略微惊讶的语气来说:“我?我也可以成为武者吗?可我只是个普通人啊?”尽管时辰猜到陈南肯定会有所图,可是,想来想去,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图钱财?陈南一个月的收入能顶得上时辰打工好几年的积蓄,显然不可能。
可时辰正要想第二个原因的时候,陈南蹦出来的这一句话,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没想到,套他两句话,陈南居然想要把他这个普通人招进军营培养成武者!
陈南眼看着有戏,便继续说道:“那当然,保家卫国是男儿本分,更何况,成为武者,在战场上立功,他日荣归故里,不好吗?”其实,这番话也并不是哄骗,而是陈南实实在在的一番话,最起码,自六年前陈南入伍至今,他是没有后悔过,他也是由一个十七八岁的普通人进了军事学院之后,成为武者被派遣上了战场,六年时间,陈南作为天栾城的第一部队,四处征战,从一名最底层的武者,一步一步,成为了现在一名拥有官职的炼体八重的高阶武者。
时辰也呆住了,他自打刚才起,就是一直保持着这么一副呆滞的模样,从见到这么一名炼体八重的武者,到自己会被招入军营,这是他想也不敢想的,虽然,之前因为他父母的经历,可是时辰本人,也是想成为武者,最简单的说辞,就是想不再被他人欺负!陈南看他没有反应,伸出手拍了拍时辰的肩膀,站起身来,说道:“走吧,跟我去军营里,我让军医给你治治你身上的伤。”说罢,转身走出了胡同。
“嗯!”
而时辰,先是呆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的重重的点了点头,连忙屁颠屁颠的跟在了陈南后面。
宁城的军营就驻扎在宁城的城墙下面,所有的普通部队以及武者部队全部驻扎在这里,由于宁城是沧澜国唯一的一个重要关口,基本上沧澜国全国百分之四十的军队全部驻扎在这里,以防不知何时会进行偷袭的墨国部队。
军营是边防重地,根本不会允许平民入内,时辰活了十几年了,仅仅是小时候瞎玩能到军营的墙根边上去,再往前,就会有哨兵对他进行驱逐,时辰也是没有见过军营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心里面满是期待。
军营的位置在城门的一旁,可以说,只要是战争一爆发,军队就可以在第一时间从军营调出前往城门和城墙迎战。
......
出现在时辰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院落,高大的院墙和宁城的城墙持平,将整个军营包裹在了里面,城墙上面每隔十几步就会有一名哨兵站岗守卫,而院落的院门足足有四五丈那么高,院门之宽基本可以一字排开七八辆马车,基本上和宁城的城门那么大小,院门前站着一队士兵,他们身穿铠甲手持长矛,表情严肃,在大门前一字排开,将自己当做这院门的大门。这一队士兵中那个像是队长的士兵见到时辰和陈南两人过来后,向前走了两步,对陈南恭敬地说道:“大人,您身边的这位是?”也不难看出来,陈南身边的时辰一身粗衣,而且沾满了刚才打架所造成的污渍,看起来狼狈至极,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民。
陈南一挑眉毛,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哼,我带谁来要向你汇报?”陈南的语气一不对,一身的气势又徒然散开,刚才和时辰笑呵呵的模样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卑职不敢,大人,只是城主大人有令,但凡出入军营者,都要进行严密盘查。”领头的队长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这股来自高阶武者的气势同样压得他喘不过来气,只能低头毕恭毕敬的回应,他也知道,一旦惹怒了这位从首都来的大爷,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陈南揽着时辰的肩膀,对那名守卫队长说道:“你就和易天贤说,我带进来人了,你看他会怎么说,哼!”说罢,和时辰缓步走进了军营里,只留守卫队长一个人在那里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易天贤就是宁城城主,在宁城,除了首都来人之外,这名守卫队长还没见过有人敢直呼城主大人的名字,他也不好继续阻拦了,他若是再阻拦,陈南这种高阶武者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死他,不会有半分犹豫!
一进军营大院,才发现整个大院,其实比时辰想象的要大得多,整个大院里满是身穿盔甲在操练阵型的士兵,发出的精铁碰撞之声没有一丝杂乱之意,动作严明有序,一支支队伍战意凌然!陈南看着那些操练的士兵,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咱们国家的军队实力并不比墨国差,甚至,论作战水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沧澜国就是打不赢墨国的原因就是,墨国虽说军队战斗水平没有我们高,可是,墨国盛产一种叫兰墨的矿物,是一种和沧澜国特产的翡翠木一样,只有在国内才有的特产,兰墨主要用于一些低阶丹药的炼制,致使墨国大量出口兰墨,与他国交换各种武者的修炼资源壮大部队,以至于他们的武者部队数量是我们的两倍之多,我们就是有再多的作战部队,也只是量上的制衡,并不能做到质上的压制,每一次的胜利,都是用各种各样的战术我们才能险胜于他们,可以说,在武者方面,沧澜国可是一直在被墨国按着脑袋打。”
陈南说完这一长串后,看向了时辰,说道:“所以,你才要加油努力啊!”
时辰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是满腹疑惑,说道:“不过,我还是很疑惑,大人您为什么要选择我呢?”这是时辰的唯一顾虑,为什么宁城那么多的武者,再不济也有那么的青壮年,为什么陈南要特殊关照他这独一份儿。
陈南笑了笑,说道:“因为,我听说过你的家庭,是宁城出了名的三代忠烈!”这话,也是陈南从易天贤那里听来的,因为,宁城的本土武者本身就不是很多,每一次战斗后所牺牲的武者,都要上报给城主府,由易天贤亲自过目,而时辰的时姓,也只有宁城这一家,时辰的父母,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全部都是家里的独子,却又都是成为了一双一双的武者,这在宁城也是独一无二的,加之,时坚又曾经是易天贤直属的警卫队队员,所以也能得到易天贤的关注,可不幸的是,时家这三代六位武者,最后都是战死沙场!
其实,陈南听易天贤说到这里时,就已经起身要去寻找时辰了,这样的家庭,称之为忠烈满门也不为过!
陈南说完后,时辰的情绪明显有一点点的低落,做了一个十分牵强的笑容,这是他的长辈们,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吧。陈南也感觉到了时辰的情绪有一点变化,也就没再多说,两个人径直的向院落里唯一一座高楼建筑走去。
时辰和陈南还没走到了那座高楼的大门口,就远远看到了两名身穿和陈南一模一样的红色武者袍的人,一男一女正向陈南走来。
两名来者也很年轻,看上去比陈南还小一些,也就仅仅比时辰大个一两岁而已,但相同的是,他们以及陈南,三个人在相貌上,有着几分相像。
待走近了,时辰也能看到两个人的名牌了,都是天栾城第一武者部队,男的叫陈北,炼体七重,女的叫陈西,炼体六重。
那名叫陈北的男子快步走到陈南身前,说道:“大哥,我们等你好一会儿了,你干嘛去了。”说罢,陈北还看了看陈南身边的时辰。
陈南拍了拍时辰,对陈北说道:“他。就是易城主给我们举荐的那个孩子,时辰。”
随后,陈南又对时辰介绍了面前这两人,说道:“时辰,这是我的三弟陈北和我的小妹,陈西。”时辰也没有做应答,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名叫陈西的女子看着时辰,说道:“唉,这就是易城主举荐的孩子啊,可是好小哦,行不行啊。”陈西长相清秀,但是说话语气有些俏皮,脱了武者袍,论谁看也不像是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武者。陈南应该料到自己的妹妹会说这番话,默默地说道:“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和三个比他还大一点的孩子在打架,顺便撕下了其中一个人的一块皮肉,小西你可不要小瞧他哈。”
这时,陈北一敲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大哥,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二哥让我来找你去议事厅和那几个军官开会。”
陈南看了看时辰,说道:“行。你带我去吧,小西,你带时辰去医疗班疗伤,顺便给他换身干净衣服。”说罢,陈北和陈南两个人转身进了大楼里去了。
时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西从后面搂住了肩膀,跟好哥俩似的,说道:“走吧,大哥让我带你去疗伤。”在时辰看来,这个陈西虽然修为不低,但是和陈南相反的是,一点武者的样子都没有,不,不要说是武者的样子了,连个女人的样子都没有,在自己三哥和大哥面前就是个乖乖女,可等这俩人一走,转眼就跟时辰勾肩搭背,知不道的还以为跟时辰是好哥俩呢。
陈西捏了捏时辰那没有二两肉的肩头,疑惑地说道:“看你这小体格子,还能一个打三个,很厉害嘛,我大哥带你进来是要干嘛呀?”
时辰嗅了嗅身边的清香,说道:“参军。”面对陌生人,时辰就是那种典型的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那种。陈西挑了挑柳眉,说道:“可以嘛,可你现在连武者都不是,难不成你想当炮灰啊?最起码先要成为武者呢。”不过,陈西也是对时辰不抱太大希望,因为,想上战场,满门忠烈其实跟时辰一点关系也没有,陈西也见过不少在时辰这个年纪就上了战场却没有再回来的孩子,打仗这种事不是说说就完了的,在大国里成为武者是很高尚自由的,可是在沧澜国这种小国,对于低阶武者来说,基本上只有参军这一条路可选,而面对强敌墨国,很多第一次上战场的新人往往挺不过一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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