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太医便出来回话,“回皇上,皇后娘娘,慎贵人,体力不支,怕是无法正常诞下皇嗣。”
高晞月闻言,立刻急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太医便未答话,只是看向皇上。乾隆收敛了心神,开口道:“你有何解决之法?尽管说便是。朕恕你无罪。”
太医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这才开口道:“小主已经有些力竭了,若是再耗下去,只怕龙胎会有危险。臣请开一副催产药,让小主喝下。”
一时倒是并未有人说话,屋内阿箬的喊声一下比一下凄厉,倒是听着愈发叫人心惊。高晞月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沉默,对着乾隆道:“皇上,您看……”
乾隆对着太医点了点头道:“你去准备吧,务必要保皇嗣平安。”太医闻言退下。
太医开的催产药,其药性极为强烈,极易导致产妇流血不止的情况,且为了能将皇嗣平安接生出来,接生姥姥也丝毫没有顾及阿箬的身体,直接将熬好的一碗催产药,给阿箬一口气灌了下去。
喝了药,阿箬只觉得自己肚子的下坠感,愈发强烈了。她的神智也稍稍清醒了些,反正她也知道自己是活不了了,就算侥幸还残留一口气,皇上和娴妃也不会放过她的。索性拼了自己这条性命,将皇嗣平安生下,也好给自己家族一个保命符。
她拼着自己最后一口气,按着接生姥姥的指挥,终于在一刻钟后,生下了乾隆的皇六子。
当孩子脱离她身体的那一刻,阿箬好似有所感应,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阿箬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她原本想着看一眼自己的孩子,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却隐隐约约只瞧见接生姥姥,将孩子抱了出去。
阿箬拼着自己全身最后的力气,大声向外喊着:“皇上,不管您,信不信臣妾,臣妾并未谋害过任何人,臣妾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担保。”说着便倒在床上,只一双手仍紧紧地扣着床沿。
就在阿箬气息断绝之时,接生嬷嬷刚好抱着孩子出来,向乾隆报喜,也不知是不是天生的母子感应,孩子立刻便大哭了起来,怎么哄也哄不好。众人听了,面上不显,心里都各有计较。
(龙套):“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慎贵人平安生下了一名皇子。”
紧接着新燕哭着从里间跑了出来,“皇上,皇后娘娘,我家小主产后大出血,已经去了。”
乾隆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如懿和贵妃,并未言语。 皇后温声开口道:“皇上如今天色已晚,孩子还是先叫奶娘好好照看,其他不妨等明日再说。且如今天色已晚,皇上也守了大半天了,明日还有早朝,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其他事就交由臣妾来办吧。”
乾隆看了一眼皇后,“皇后所言甚是。”还是同意了,转身便朝着养心殿去了。
高晞月本想开口说话,岂料皇后直接开口赶人道:“今日天色也不早了,都先回去休息吧。”说着还看向高晞月,朝她微摇了摇头,“就算是有什么事,也等到改日再说。”
高晞月心里哪怕再不情愿,也只得先把想抚养孩子的话,咽下了。皇后又对着宫人吩咐道:“慎贵人生育皇子有功。着晋为慎嫔,一应丧仪就按嫔位的规矩来办吧。”
宫人齐齐应下,各司其职起来。
皇后又对着想走的如懿道:“娴妃妹妹,本宫知道你对阿箬伺候皇上一事,仍有心结。可到底,阿箬侍奉皇上有功,如今又为皇上添了一位皇子。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便随着慎嫔的死,一笔勾销了吧。往后对着慎嫔的孩子,妹妹还是要一视同仁的好。”说着也不待如懿反应,便往自己的长春宫走去。
第二日,沐萍一早起来就听闻阿箬生子又离世的消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倒并未惊讶。
心语不解道:“主儿怎么半分也不见吃惊的样子,奴婢原还以为慎嫔会平安生下皇嗣,不会这么快便去了,毕竟皇上不是还指着她给娴妃翻案吗?”
沐萍闻言,只是摇了摇头道:“你都知晓,皇上留下慎嫔的性命是为了给娴妃翻案,背后算计之人岂会不知。且阿箬自己也清楚,只有她死了,对她自己,对她们家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这一日按着规矩,本不必去皇后的长春宫请安,可一大早,高晞月还是按着往常的时辰,来到长春宫外求见。皇后也依旧让素练请了贵妃进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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