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的月光映衬着白舟泛白的侧脸,温热的鼻息轻轻卷起洛织狂烈的悸动,洛织愣了一下,随后低头,老实地说了句:“这…怎么能比嘛。”
白舟闻言,不禁笑出声,大掌沿着洛织的小脑袋往上擦了两下,最后停在发顶,揉了揉:“好啦,不逗你了,每个人心中总有那么一束光,在你迷茫的时候指引方向,那是你心上的一块净土,不被外界污染。”
“而且,我和姓唐的可不一样,我是你的——”白舟俯身,故意拉长最后的音节,眼睛戏谑性一眯,刻意把结尾的答案压在喉间,等待着洛织脱口而出。
洛织的小脸在月光下泛着可爱的桃粉,黝黑眼珠始终不敢与其对视,慌张极了,支吾半天:“那个…在外面呢…”
白舟没忍住,偏了偏脑袋,凑上去,亲了下洛织微烫的玉颊,温度倏地灼烫了薄唇,然后下意识落到微翘的嘴角,轻轻咬了口:“真是越来越可爱啰,恨不得现在就吃掉你。”
洛织屏息,方才的气味再次拂了上来,和演唱会时一模一样,左胸膛狠狠震颤了一下,随后,洛织抬起小拳头,抵到两人之间,算是控制住白舟放肆的接触距离。
“舅舅,原来真的是你假扮…假扮唐禹哲的…唔嗯…”沾着点点胡渣的下巴不停擦着洛织细嫩的颈侧,粗糙的感觉让洛织略略不适,微微疼,却很痒,洛织被迫扬着脖子承受。
腰间附着的大手猛然一掐,洛织不由出了点轻微的动静,但很快意识到这是在外面,又羞惭地憋了回去,倒是让白舟欲火中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的小宝贝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洛织趁机推开白舟,认真道:“我压根没买过什么演唱会门票,却突然收到门票通知,然后就是栗梓她们上门把我带走,说要给我惊喜,把我带到演唱会现场,而现场的观众里都是我们六班的同学,这点就很奇怪。”
“一般来说,偶像不会那么轻易就和粉丝合唱的,更别提拥抱了,而且你的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说到最后,洛织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听着小家伙有理有据的分析,白舟噗嗤笑出声:“变聪明了,不愧是继承了我们家的基因,哈哈,走吧,吱吱,我们回家啰。”
洛织用力点头,随后,大着胆子,在公共场合挽过白舟的胳膊,甚至把头也贴了上去,心里顿时被糖塞得满满的。
一年后,除夕夜。
屋外礼炮齐鸣,不时有烟花窜上天际,炸开,化作碎星子洒落下来。
洛织双手抱臂,搭在阳台护栏上,欣赏了半天,顿觉无趣,转身关上了落地窗门,厨房里的白舟仍系着围裙、埋头忙得不可开交,想着上去搭把手:“舅舅,我来帮你吧。”
白舟头也没抬:“不用了,你难得回家一趟,学习怪累的,就好好休息休息。”
自从洛织考上复旦,在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周五放学回来,周末又得回学校,洛织生怕两人的关系逐日冷却。
洛织不听,径直捞起池子里的芹菜,抖掉上面的水渍,往砧板上一放,操起菜刀,熟练下手:“我在宿舍学会了不少技能的,你可别小看我呦。”
白舟偏头:“哦?都会了什么,说来听听。”
“洗衣、做饭、还会了几道菜,比如鸡翅包饭、糖醋排骨,”洛织沾沾自喜,“…还有好多呢,自从独立后,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本领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我那群室友呀,就知道打游戏,饿了就叫外卖,饭都不会做,我想着老叫外卖也不好,就自己学了几道菜。”说完,洛织把切好的芹菜展示给白舟看,倒是像模像样。
惹得白舟不禁赞叹:“不错不错,咱家小孩长大了,这可是好事,等下你妈妈来了我得在她面前好好夸夸你。”
白微微在微信上跟洛织打了预防针,说是会带新任丈夫一起来中国探亲,洛织没接触过那个男人,难免紧张。
“舅舅…”
“嗯?”
洛织低头,压低声音:“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他…”
闻言,白舟愣了下,自然是明白小孩的担忧,但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无一例外,姐姐不可能为了洛织空寡一生,有些事,不愿接受也是会在岁月的长河里学会接受。
过了半晌,白舟拉起洛织的小手:“先不提这个吧,我们去看烟花,来。”
这栋楼面对着不远处的环球港,不定期就会举办烟花晚会,今天是除夕,当然也不例外,白舟把洛织按在那扇窗前,迫切地压了上来,指了指夜空:“你看——”
“我刚才都看过啦,没啥好看的了。”
白舟从身后圈住洛织的小腰,把头埋到了香肩,沉沉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有的我们会一眼相中并接受,然而有的只能是间接接受,但你相信我,间接接受的未必会不如意,试试吧。”
是,这世界有太多不被接受的事,但未必就不美好,或许是难以置信的美妙,就像洛织早已接受底下那双不太安分的大手,任由在这火树银花的盛宴面前放肆造作。
…
[爱国、民主、富强、和谐,共创绿色环保家园]
…
“叮咚”
窜升的烈焰终被不和谐的门铃打破,洛织打了个激灵,在白舟滚烫的怀里翻了个滚,害怕地捏出一把细汗。
“我去开门,你好好休息下…”
洛织吃力地拽过枕头,把脸埋了进去,身子蜷成一团,试图短暂减缓不堪言的疼痛,朦胧的耳畔回响着熟悉的韵律,他知道,那是重归旧好的亲人。
那些曾以为回不来的,终会如期而至,今年是洛织过得最满足的一年。
新年快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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