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谁是恶魔？

正值黎明时分，悲凉的荒野十分安静。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安东尼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该去找个巫师之类的，合众应该还有幸存的巫师吧。”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低沉的咆哮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山鹰，那是什么？是之前那个恶魔？”

“不会错的，我很熟悉它的声音，它就在这附近！”

“那······我们······逃跑？”

“慌什么，这次我要彻底解决掉它。”安东尼冷冷地说道，眼中透露出一丝杀意。

地上也响起了脚步声，而且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但突然又消失了，恐怕那怪物翅膀的伤已经痊愈，开始低空飞行了。

“把刀给我，我要砍下它的头，这回我看它还死不死！”

二人背后的树叶发出剧烈的响动，它攻过来了！

“吃子弹吧，混蛋！”

勇猛的山鹰举起他的狙击枪射击，子弹精准地击中了那怪物的腹部，它受到重创，重重地摔在地上。

"Go to die，You are a demon!"山鹰举起了太刀。

可就在这时，那怪物却说话了。

"I......m......no......t......a......demon......You......are......demon......"它咬牙切齿地说道。

“它会说话？它刚才说了什么？”

听到它说话，安东尼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怪物说话，于是他放下了高举的刀，“呃······我来翻译一下吧。”

············

“我不是恶魔，你们人类才是。”

“为什么这么说？你究竟是什么？”

“我只是一个······受到诅咒的，被抛弃的普通孩子······这一切都拜你们人类所赐！你们人类才是真正的恶魔！”

“你不是恶魔，那你是······人······人类？”

“我曾经是······在我出生之前是！自从我出生之后，就成了你们人类口中的恶魔！你们人类，自私自利，就像我的生母一样，抛弃了我，杀死了我，还诅咒了我！我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从未离开过这里，这是我仅剩的领地，你们人类还打算侵占我最后的净土？对于你们不喜爱的东西，你们就称之为‘怪物’，接着，就是针对，排挤，伤害！还自称对抗怪物的英雄！你们人类才是最肮脏的恶魔！”

这番话引起了两人的深思，眼前的这个怪物，的确没有离开这里去害过人，然而，他们为什么要与之为敌？为什么要杀死它？仅仅因为它是怪物？为什么它是怪物，那只是人类主观给它冠以的名号罢了，甚至他现在的样貌也是由人类赐予的，所以它才憎恨着人类啊，它才是······受害者。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乐殷此时的心情非常悲伤，他跪在地上去拥抱那个怪物，“我无法代替人类向你道歉，道歉也改变不了你的悲剧，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给你一些安慰。”他哭道。趴在地上的怪物本想克服剧痛攻击他，但听到这话，它动摇了，以前从没有人类对它如此温柔。

“你疯了吗？你在做什么？”眼前的场景让安东尼吓了一大跳，“离那怪物远点！”

“你也听到了，山鹰，我们才是加害者对吗？”

“可是······”

“没有可是，错了就是错了，我们自以为是大好人，结果呢？怪物只是相对而言，对它们来说，我们也是怪物不是吗？为什么要彼此不断仇视呢，正是如此，所以我才想要消灭『恶』之概念啊，既是拯救这个错误的世界，也是救赎我们自己。”

“我明白了，”安东尼回答他，然后转向那个怪物，“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追猎你，却不知你的痛苦，我来为你包扎伤口吧。”他掏出了医药箱。

“你······你们在做什么？我可是怪物啊。”它几乎要感动落泪了。

“很抱歉侵入了你的地盘，这之后我们会自行离开的，我们无法消除你‘恶魔’的身份，无法减轻你的痛苦，但至少，请让我们弥补自己在你身上犯下的错误吧。”

“你们······和他们，不一样······”明明身上的伤口还在淌血，怪物的神情却变得异常温和。仿佛它痛苦地活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与他们的相遇。

············

“再见了，很抱歉我们帮不到你更多了，只能祝你好运，在这里隐藏好自己吧，希望你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好了，”乐殷转向安东尼，“刚才我们说道哪了？我接下来的计划对吧，我打算先不找巫师了······我们去找蜥蜴人。”

“你要怎么找？先不说接触蜥蜴人有多危险，就是想找到它们也得依靠特别行动局的绝密资料啊。”

“那我们就把那资料弄到手。”

“你想去偷？那里戒备森严，你根本没机会。”

“你是特工不是吗？”

“那里到处都是像我这样的特工。”

“啊这······”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又见面了······我的······人类朋友们。”

“······你？小怪物，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叫小怪物，虽然我也没有名字······我们是来向你们道别的。”

“我们······你们究竟有几个人？”

“这是我的朋友们，出来吧，”从灌木丛中钻出两个身影，一个海盗打扮的没有头的人，一个鬼一般的女人，而旁边的河中又钻出一条人鱼，“之前我没有提到我的朋友们对吗，现在它们来了，不仅是向你们道别，也希望······能帮上你们什么。”

“我们······不需要什么帮助啊。”

“我都知道了，你想找怪物，那你就更需要我们这些怪物的帮助了。”

“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蜥蜴人？”

“蜥蜴人，就混在你们人类当中，曾经就有伪装成人类的蜥蜴人闯入过我的领地，不过我们仅有一面之缘而已，它虽然不是人类，似乎也厌恶我们，不过说起来有些可笑，那晚它喝醉了，不断向我吹嘘它们蜥蜴人的伟大，还说蜥蜴人必将统治人类，但最重要的一点，它告诉了我们它们老家的位置，就在这本尼斯大陆上，在它的中南方地区的雨林中，去那里，你们应该能找到它们。”

“谢谢你的情报，可是我们该如何前往那里呢？我的朋友山鹰他······被合众通缉了，不可能依靠交通工具离开这里太远······”

“这你不用担心，”怪物露出自信的微笑，这是第一次有人看见它笑，如果换成别的人，估计要被这个笑容吓跑吧，“我的朋友无头海盗，可以用抢来的船，载你们偷渡离开合众，人鱼也会跟你们一起去。”

乐殷十分惊喜，这个朋友真是没白交！“太感谢你了！小怪物！”

“我不叫小怪物······”

“好啦好啦，我们走吧，小海盗，小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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