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之灵素啊灵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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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王妃

隆冬之后,万物复苏,大地回春。可这座城,如今却是遍布杀机。繁华盛世下,涌动着噬人的野望。

在这座城最高的地方,灵素静静的看着这座城里的一切。将所有人的言行,尽收眼底!皇宫高台之上的,几大王府的,文武百官甚至贩夫走卒,看得越清,眼底就越发淡漠。

“拦一个永安王,还真是大费周章呐!”

“夫君,这座城,如今看着真是可怖,惹人厌的紧!”

“夫君,好似又要有很多人要死去了。他还真是没用呐,你都为他铺路到那样的境地了,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小六有这样的父亲,也是惹人怜。”

“夫君,这天启的风,该会将尘儿吹回来的吧,不知他如今在海上如何了……”

无人能见,那教坊三十二司的仙人指路台,一袭白衣的美人,缥缈欲仙,绝世无双。偶尔的呢喃细语,清灵之声,也无人能闻。

………

灵素眼见着永安王回天启的风波稍停,眼见着千金台之宴结束,眼见着城内勾心斗角走向台前开演,终于在这一天,迎来了她一直等待的人。

城外的大军集结。将士们那一身眼熟的陈旧铠甲,还有当前那个着鲜红甲,提血龙枪,跨着白马飞驰的少年,仿若往日的情景再现!

灵素眨眨眼,眨掉眼中的酸涩,真切的笑了笑,“夫君,尘儿长大了,也是和夫君当年一般的英武少年呐!”

“昔日北离八柱国之一,琅琊军银衣候雷梦杀之子雷无桀,请全军退避!”

“昔日琅琊王军塾学生,明德帝之子,永安王萧瑟,请全军退避!”

“昔日北离大都护,琅琊军统帅萧若风之子,琅琊王萧凌尘,请全军退避!”

多么热血正直的少年郎们啊!

萧若瑾,你何德何能得夫君余荫庇佑至此!

“大将军!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做皇帝!”

尘儿撕毁龙封卷抽,灵素并不意外。少年们拦下琅琊军,也不让灵素意外。明德帝的罪己诏,倒是出乎灵素意料,却也让灵素眼神更冷!

听闻叶啸鹰含恨而出的话,灵素低低一笑。皇帝,又有什么趣味,不要就不要,哪有什么为什么!

这声轻笑,真的很轻,却触动了所有人的耳朵。声音清灵动人,含着的,却绝非善意!

平清殿前的各方人马皆暗自警惕起来,还有高手未现身!又不知是哪方之人!

倒是萧凌尘心中一紧,有些不好的预感。这声音……他记得当时,姐姐是朝着天启的方向而来的!

“啸鹰!”

众人眼见着一位白衣女子,突兀的在叶啸鹰身边现身,长发只一根白色的发带半束,衣袂翩然飞舞。分明是姿容绝世的仙人之姿,却令所有人头皮发麻。

她在叶啸鹰身边,俯视着叶将军。是的,俯视!可叶将军却是跨坐在马上的!

从现身之人那无双风华中回神,众人就发现了,她是凭空而立的!立于空中,如于平地!

雷无桀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喃喃到,“日头正盛呢!这么个天仙般的人,应该不是鬼吧……”

话音未尽,头上就被狠狠拍了一下!这熟悉的场景当即令雷无桀跳脚,“萧瑟你过份了,干嘛又打我……”

转头却发现是一张不太熟悉的脸,是刚刚的琅琊王萧凌尘。对另一张相似的脸他倒是更熟悉,就是不知这俩,不,这仨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怎么都爱朝他头上招呼?

雷无桀刚想申讨,就听这小琅琊王没好气的说,“你说谁是鬼呢!你才是鬼!为什么不是仙?”

雷无桀:……不是,那人她飘在空中啊!那莫衣再是被称仙人也不能啊!“那世上也没有神仙啊?”

萧凌尘:“……没有神仙,就能有鬼了?”

雷无桀挠头:……其实他第一眼也觉得是神仙来着,可那不是不可能有真的神仙嘛!不过也是,没有神仙,他怎么就觉着是鬼了呢,难道是因为她突然出现之时,骤然裹来的寒意?

萧瑟不知怎的,想起了初见莫问时,他说的天下第一美!察觉二人的动静,轻声问,“凌尘认识这人?”是……人吧?

对萧瑟何等熟悉的萧凌尘,怎么会听不出萧瑟语气中的不确定!

萧凌尘:……他该如何解释她的身份?相处那么久,有呼吸有温度,如何就不是人了!

不过不等萧凌尘解释,叶啸鹰就替众人解释了。

叶啸鹰看清凭空出现的人,身体陡然软了那么一瞬,回神后,咽了咽口水。镇定片刻,将手中的双刀回鞘,下马躬身见礼,“啸鹰见过王妃!”

世人皆知叶啸鹰之凶悍桀骜,何人能得叶啸鹰如此恭敬的一礼?除了当初的琅琊王,即便是明德帝,也不能!

而叶啸鹰口称王妃,让有心人心中更是一紧。让叶大将军如此恭顺的王妃……琅琊王妃!?

萧瑟瞳孔一缩,猛然回头看父皇,果然就见父皇满眼的不可置信,面色更是苍白。“王……婶?”

而萧凌尘已然呆住了!

雷无桀咽了咽口水,萧瑟不是说琅琊王妃早逝吗?他……猜对了?

灵素淡淡的问,“啸鹰这般确定没有错认吗?”

叶啸鹰神色恭敬,“王妃之姿,世间无双,无人能仿!”虽然已逝的王妃又突然出现,他也惊吓又疑惑,可眼前人,确实是王妃!毕竟见过当年王妃的人,对那样的绝代风华,有何人能忘呢?更何况,王妃还和当年一样,容颜丝毫未变。

想到此处,即使不敬鬼神如叶啸鹰,心跳也有些不稳!

灵素闻言轻笑,轻盈落地。自袖中取出一块玉雕的符印,展现在叶啸鹰眼前,“这个,可还有用?”

叶啸鹰一惊,是琅琊军的统帅之印,代表的,就是统帅萧若风!可这符印当年随着大将军的逝世消失了!“有用!琅琊军存在一日,它的威信便存在一日!”

灵素微微一笑,轻声说,“那好。请叶将军,代我夫君,问军!”

叶啸鹰猛然抬头,看见王妃认真的神色,眼眶红了一瞬。他整理了一下本就规整的铠甲,严肃了神情,接过了王妃递来的玉符,面向此刻无声望着他和王妃的琅琊军。

是的,所有的琅琊军!在叶啸鹰喊出王妃之时,更在灵素亮出那块虎符之后,所有的琅琊军都开始整齐的集结,包括王劈川等三神将所领!

高台上的萧瑟萧凌尘等人,还有白王赤王几方人马,包括明德帝和各大监,还有国师,都只能沉默的看着。在叶啸鹰高举手中的虎符之时,迅速规整好的琅琊军,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参见大都护!”

叶啸鹰高喝,“琅琊军诸将士可在?”

“在!”

叶啸鹰,“琅琊军为何而战?”

“卫家卫国!”

叶啸鹰,“二问琅琊军,为何而战?”

“护山河无恙!”

叶啸鹰,“三问琅琊军,为何而战?”

“护百姓皆安!”

叶啸鹰的喝声一问盛过一问,最后一问,几尽于怒吼!而二十万大军的应声,更是响彻云霄,那声声回应中,除了信仰,何尝没有不甘,没有愤怒!声嘶力竭下是无法掩盖的哽咽啊……

他们曾经护着的山河无恙,曾经护着的百姓皆安。可是高台上本该站在那里护着他们的人,不在了啊!

于百战中磨砺而成的雄狮之军,此刻所展现的气势,震慑天下!

而大军前的那抹纤细身影,仰天长望。好一会儿,回身冲高台上直面这股威势的观众抬眸一笑,颠倒众生!

灵素把玩着叶啸鹰还回来的玉符,轻声问,“所以,萧若瑾!一封罪己诏,算什么呐!”

罪己诏?多么粉饰太平的说辞啊!你的愧,到底有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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