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令娴也直接被吓懵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陛下会一句话就要杖毙一个宫女,何况桑儿还是她的贴身宫女……
桑儿也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只有求生的本能让她抓着刘令娴不放,一边哭求着刘令娴救她,一边求皇帝饶命,外面的内侍闻声进来也不敢去抓桑儿,怕一不小心磕着碰着怀着身孕的刘德仪。
就在他们束手无策场面也十分胶着的时候,陵容道:“陛下,如今宫里惠容华和刘德仪正怀着身孕,怕是不宜见血,何况这丫头也是护住心切才会以下犯上,陛下罚一罚就过去了,没必要非得要了这丫头的命。也算是为惠容华和刘德仪肚子里的孩子积一积德。”
玄凌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道:“那就依爱妃所言,朕看在爱妃和惠容华的面子上就饶这奴婢一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出去掌锢五十,再罚俸半年 。”
比起杖毙掌锢五十和罚俸半年已经是很轻的责罚了,桑儿连忙松开拉着刘令娴腿的手,叩头谢恩道:“奴婢叩谢陛下隆恩。”然后她又冲着陵容道:“多谢贵嫔娘娘,多谢贵嫔娘娘!”
玄凌不耐烦地挥挥手命人把她带下去。
这次桑儿就没有挣扎了,很快就被带了出去。外面传来一阵打耳光的声音,开头还有几声隐忍的哭声,之后便听不见那哭声了。
刘令娴刚松的一口气因为外面传来的打耳光的声音就再次提起来,见皇帝依旧脸色不好,她也不敢继续说话,只是余光瞧见安陵容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嘲笑她,她心中的无名之火又“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恨恨地瞪了陵容一眼。
陵容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从前她怎么会觉得这刘令娴是个知情识趣会看人眼色的?明明就是一个色厉内荏暴躁易怒的草包,自己连手指头都不用动她就自掘坟墓。早知她是这样的人自己就不必在玄凌面前故意作戏了,白费了自己那么一番“唱念做打”。
玄凌自然注意到她瞪陵容的那一眼,当下便冷着一张脸道:“朕方才在外间听着你似乎对珍贵嫔很不满?竟然还言语辱骂珍贵嫔。”
刘令娴苍白地申辩道:“嫔妾没有。”
玄凌冷冷道:“没有?难不成还是朕耳朵坏了污蔑你不成!”
刘令娴一下子被吓得跪下,连忙道:“臣妾不敢,臣妾也并非对珍贵嫔有所不满,只是一时口不择言。”
玄凌看着她就觉得心烦,索性也就不看她,只道:“口不择言便可以下犯上出言辱骂位分远高过自己的嫔妃?朕瞧着你的意思还不只是对珍贵嫔不满,更是对朕不满,若是朕没有来你今日是不是要连朕一起辱骂?”
“嫔妾不敢!”刘令娴已经慌了神了,她是没想到皇帝会为了安陵容追究到底,外面桑儿被掌锢的声音也继续传来,叫刘令娴越发地心慌意乱,辩解也无从辩解只会翻来覆去地一句“嫔妾不敢。”
玄凌道:“你不敢,朕看你倒是敢得很。仗着自己怀有身孕不好好养胎就算了,还到处折腾。若是你肚子里的皇嗣有个什么万一你担当得起吗?”
听皇帝提到她肚子里的皇嗣,显然比起安陵容陛下更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刘令娴又觉得自己有依仗了,只要肚子里这个孩子在陛下就不可能会责罚自己。
那知下一刻玄凌却直接道:“朕也懒得跟你废话了。你藐视君上、以下犯上还非议高位嫔妃,乃是大不敬之罪。念在你身怀有孕的份上,朕便只罚你降为正五品嫔位,并罚俸一年。”
刘令娴直接懵了,自己怀上皇嗣未被晋封不说竟然连好不容易晋封的位分也被降了下来,而且还比从前还不如,从前自己还有一个封号“慎”,如今照陛下这意思这次自己是没有封号的……
一时之间刘令娴颇有些心如死灰的感觉,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陛下就那么在乎安陵容,她再如何貌美世上总能找到不比她差的,而她出身卑微,肚子也不争气……陛下怎么偏偏就待她那么好?
刘令娴一边替自己难受,一边想着安陵容果然是红颜祸水,然后还是谢了恩,“嫔妾谢陛下隆恩。”
陵容还以为玄凌会罚刘令娴禁足罚俸呢,没想到竟然是降了她的位分。她觉得像刘令娴这样爱四处蹦哒的人就应该禁她的足。
要是玄凌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会告诉她刘令娴如今怀着身孕若是禁足就等于是在变相地保护她,让她继续蹦哒吧,吃到了苦头她就知道了。
处置完刘令娴之后玄凌也懒得继续待在她这儿了,不过临走之前他又想到一件事儿,“朕见你对珍贵嫔怨怼颇多,看来是不适合继续同住一宫了,朕瞧着你与杜顺仪交情甚好,就搬去与她同住吧,正好她住的长春宫西侧殿还空着。朕想着你搬去与交好的宫妃住了之后定然心里就没有这么多怨怼了,也能够好好安心养胎。”
“陛下……”刘令娴怎么可能会愿意搬去什么长春宫,且不说她在这长杨宫住得好好的,搬来搬去地一不小心就会动了胎气,单是长春宫西侧殿哪有长杨宫的东侧殿那么宽敞,新搬去一个地方一切都得重新来,还得重新防备着人家对自己下手……此刻搬去一个到处都是筛子的新地方,哪有在自己已经完全收拢的地方安全。更何况一同入宫,杜佩筠明明最开始位分还不及自己,如今却已经在自己之上了,自己若再搬去不如她的西侧殿,她只怕在心里都要笑死自己了……
所以刘令娴并不想搬,但是玄凌却是由不得她,他吩咐李长道:“你盯着三日之内便替刘嫔将东西搬到长春宫去,注意别惊扰了珍贵嫔。”然后他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刘令娴,“也别惊扰了刘嫔肚子里的孩子。”
他说完便牵着陵容的手走了,至于什么关怀的话他也懒得说。之后又让李长传话给章弥让他着重保护刘令娴肚子里的孩子,大人只需别折损太过就行。
章弥自是知道皇帝的意思,于是他又将刘令娴的安胎药的药力加重了几分,力求护好皇嗣,至于母体……总之不会要了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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