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对陵容既上心又是操心,宫里的情形虽然不至于有多么复杂,但也是热闹得紧,陵容又心思单纯,自小没有接触过这些,玄凌对她实在放心不下,所以便又好好地仔仔细细教导了陵容一番。他并没有教她如何驭下,他相信凭着他的容儿的聪明才智会知道如何做的。他不过还是担心她太过心慈手软,不能够狠下心来处置人,还想着将那些人留在身边好好调教。
与其白费力气去一个个地重新调教好,还不如一开始便只选一些忠心地伺候,只留下一些差事办的好又忠心耿耿的奴才,总好过养一些心大不知天高地厚的。
陵容边点头边应道:“臣妾知道了,多谢陛下教诲。”听着玄凌教导她的话,陵容并不觉得如何反感或者有什么不对。她甚少有被人这样仔仔细细地教导,反反复复地叮嘱过。
从前还在家里的时候,她父亲安比槐忙着钻营、忙着奉承上司、忙着搜刮各种油水、若是能够挤出一些时间也都是用在她几个庶弟和姨娘的身上,从未有过教导陵容如何为人处世、如何照顾好自己。不过陵容早就对这个父亲死心了,并没有期待他要如何。她将更多的期待都放在了她母亲林秀的身上,只是她母亲是绣娘出身,虽然有着一手好绣工,但却是目不识丁的,更因为一直偏安一隅,见识浅薄,自觉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又不及自己的女儿有见识,还自卑于自己是个半瞎,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能够教导女儿的,所以除了叮嘱陵容要照顾好自己,让她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之外,也说不出其他什么叮嘱的话,倒是萧姨娘还能够说的上几句嘱咐的话。
所以体会到被人殷切叮嘱、反复教导,陵容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这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人疼爱的。
玄凌见陵容将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便觉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再次嘱咐道:“切记日后不能再有心慈手软的时候了,有的时候心肠硬一些未必不是好事。”就如自己当年若是心慈手软,或许现在还只是一个受制于人的傀儡皇帝,还或者有命在都是一个问题。所以有些时候心肠硬一些对于自己来说才是好事。
陵容再次点头,“臣妾明白了。”被玄凌这样反反复复地叮嘱,陵容真的一点也不觉得烦,真觉得心里暖呼呼的,十分熨帖。
她想只有如承懿翁主那般从小被百般宠爱着长大,一直以来事事如意顺风顺水的孩子才会觉得别人的叮嘱烦人。只有那些被宠爱着长大,哪怕不及承懿翁主这样,却并不缺少关爱的人才会觉得玄凌说的不过是些寻常嘱咐的话,还反反复复地叫人厌烦。而对于她来说,一直未曾得到过的东西,骤然得到只会让她满心欢喜,一颗心涨涨的,那缺失的一块终于被填满了。
陵容这样想着眼眶都有些止不住泛红,她其实并不是一个爱流眼泪的人,许多次流泪都是为了博取玄凌的怜惜,还有些时候却是因为感动,就如这次,放在别人身上明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对于她却是格外不同。
“容儿你怎么了?”玄凌正看向陵容就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眼眶里开始聚集起泪水,眼见着眼泪就要滑落了,玄凌连忙道:“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就要掉眼泪了?是在外面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了吗?还是承懿做了什么事儿惹你生气了?不论是发生了什么你都只管跟朕说,朕定会为你做主。”
听着玄凌关切的话,看着他一脸地关心,陵容彻底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滑落下来,然后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滚落。
“究竟发生了什么?”玄凌被她这模样也弄得有些慌神,他一边拿起陵容的手帕为她擦拭眼泪,一边安慰道:“可是再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别难过了,你快告诉朕究竟是谁欺负了你,朕定然要让她先流眼泪。”
玄凌在脑海里闪过几个欺负陵容的人选,首先华妃与皇后都先排除,她们一个才与陵容和解定然不会再在这个时候欺负她,一个一向端庄公正算得上一个合格的皇后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为难一个嫔妃。甄嬛与沈眉庄也不可能,她们如今还算是陵容的表面上的好姐妹,自然不可能会明目张胆地欺负她,不过也有可能是她们又说了什么话让陵容不快。只不过据他所知沈眉庄近日都安心养胎,基本不出门,陵容应该遇不到她,至于甄嬛似乎与陵容没有那么要好。还有悫妃、冯淑仪、曹婕妤……
玄凌正在一个个地排除的时候,便听陵容道:“臣妾不是被人欺负了,也没有人欺负臣妾。臣妾不过是被风沙迷了眼。”
只见她红着一双眼睛,好生可怜。这殿里哪来的风沙,看她的样子明明就是被人欺负了,才与她说过不要再“心慈手软”了,没想到她却想要包庇欺负她的人,玄凌心里不舒服,觉得陵容还是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所以他想必须弄清楚,还得严惩欺负她的人,让她真正明白自己说的话,“你不许欺瞒朕,到底是谁欺负了你,若你不说朕就问你的奴才,还有你的奴才连主子都护不住,也当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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